拼音太难了,一时半会也是学不会的,得细水长流慢慢来。
黄莺自己觉得挺简单的,就是忘了,自己拿着铅笔一笔一划的写。如果有了一个新的开始,大家一定想要改变自己,想要自己变得更好,变得更完美,把过去翻页。
老师一边布置作业,走的时候孩子一窝蜂冲出去,老师还没收拾好东西呢,孩子早就跑出去了。
“你怎么不着急啊,别的孩子们都走了。”
老师纳闷啊,这孩性子到时是什么啊,不紧不慢的,就没有见她着急过。
“老师,我性子慢,就是磨叽了一点。”黄莺自己把橡皮铅笔码好了,给放在铅笔盒里,然后把铅笔盒放在书上面。那些书都是从大到小放整齐了。
是,你性子慢,这不白说吗?就你这动作,只要不是眼瞎的都能看得出来,老师笑了笑就走了。
这秋天的黄昏贼好了,从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一直到古道西风瘦马,只有秋天才有的情绪。
黄莺觉得黄昏这种东西,只有秋天才有,这时候阳光才是橘黄色的,柿子树一样的颜色。
而且无限的拉伸,延长,从巷子头一直蜿蜒到巷子尾的歪脖子树,金箔一样的绚丽。
蜘蛛网一样的思绪就会蔓延上来,从脚底下一直爬到脸上,薄薄的一层,随着自行车的铃铛摇晃着,哗啦一下子就突然碎掉了。
黄炜业看着穿着小黄衣的小丫头,站在夕阳里跟要化了一样,“小宝啊,等着急了吧,爸今天有事呢,下次要是来晚了,你就在教室里等着,爸到时候过去找你啊。”
黄莺觉得不对劲,一个生活特别有规律的人,从来都是按部就班的人,一旦反常就很容易被发现了。
她自己歪着脑袋,扯着黄炜业的袖子,在那里叽歪:“爸,啥事耽搁了,你告诉我一声呗,我好奇心大着呢。”
黄炜业就笑笑,自己把她放在车上,后面安了个竹编的后座,坐着舒服着呢。
“人小鬼大,没什么大事,同事要我帮了一下忙,下班俩人聊了一会,人家感谢我呢。”
这样子啊,黄莺其实只是要一个理由而已,这个理由只要不是有麻烦耽误了,至于是什么都没有关系。
你说黄炜业蹬着自行车,觉得很沉重,他刚才说的跟真的一样,心机很深沉的一个人,话音里面一点事情都没有透露出来。
他从来都是特别谨慎的一个人,不会因为黄莺是自己的孩子,而且年纪小不懂事而放松,事情能不说就不会说出来。
你说黄炜业问什么没有早点来呢,肯定不是帮同事忙了,他自己被调查了,耽误了时间。
现在单位里面风声很紧了,一项政策肯定是首先从首都开展起来,而且一个地方政策的开展肯定是党员干部带头开始啊。
上面下了文件,进项自查,然后要进行抽查互查,欢迎相互举报,相互督促。
自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哪个二傻子说自己有问题啊,说自己是资本家,说自己有海外关系,说自己是成分有问题的。
关键就是抽查互查,这边上同事哪里有和和气气的,只要是同事大家肯定有摩擦,工作就在那里,你干不干,干的好不好,很容易被对比的。
所以,这不就是搞事情吗,今天我举报一下你,明天我也要回敬一下你,形式很乱了。
你想想一个东西执行,上行下效,上面乱了,下面肯定只有更乱的结果,没有说是下面执行的很好的。
黄炜业快下班的时候,人家来了两个人约谈,主要就是考察一个人简历和家庭的。
“你个人经历是什么呢,麻烦你仔细说一下,我们这里有资料的,只是对照一下信息。”
黄炜业就开始说啊,他自己如何流浪的,如何参军的,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总体来说,没有问题,人家听了没有问题。就是一个穷苦老百姓,凭借着运气和自身的努力逆袭,这世道这样的人太多了。
顶层被推翻了之后,阶级界限就不明显了,阶层流动就是常态,逆袭完全不是梦,堕落也不是梦。
那俩人觉得黄炜业个人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说到家庭,就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个人家庭方面的信息肯定不如本人那么详细了。
“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认识前妻的?”
“战场上后方认识的,我受伤了,她正好是个护士,时间长了就有好感了。”
“你前妻是什么家庭呢,家里面还有什么人?”
“家里面就只有一个寡母,别的人没有了,养大孩子比较辛苦。”
……
就这样一问一答,越问越仔细,越是家庭问的越刁钻,这样的谈话里面,很容易说错话的。
人家都是很有经验的了,你说没说谎,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漏洞,基本套个差不多,大家来回饶呗。
黄炜业自己其实身上出汗了,他有一些话不能说谎,可是选择可以不说出来。
一个问题,有很多种回答方式,总有一种是你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可是要很谨慎,很仔细,黄炜业简简单单的叙述回答里面,藏着很多玄机的。
每一句话都是在心里面过了几遍的,而且还要前后联系起来的。
问了一个小时,这已经算是时间很长了,因为他前后两个妻子,不仅仅是前妻,郭丽丽这边也要涉及到。
黄炜业走的时候,自己推着自行车出去很远了,才从胸腔里吐出来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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