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的手。
“外婆一个人住在这儿吗?没有其他亲人了?”
徐承寒微不可查地叹息,“嗯,外婆生我母亲时亏了身子,一生就只有一个女儿。”
宋深深感到遗憾,为老人的孤独而觉得心酸,“为什么,不将她接到城里住呢?”
“我想过,但外婆不想离开。”徐承寒的手指了指前头不远处的山丘,“外公就葬在那儿,她哪儿都不想去,只想住在两个人曾经相依为命的房子里,只想守着那一方坟墓,谁劝也没办法。”
宋深深心下默然。比起宋冬荣和苏女士,徐承寒的家庭更完满一些,夫妻总是有爱的,完整而平凡。
这是她羡慕了很多年的平凡的家。
徐承寒愿意带她来这里,就是,他愿意把自己拥有的亲情都与她分享的意思吗?
宋深深疑惑,心里却暖暖的。
“我们去拜祭外公好不好?”
“太晚了。”徐承寒叹息,“深深,走夜路,你不怕?”
确实是怕的。宋深深激灵灵缩了缩脖子。
他笑起来,用手拨了拨她软软的长发,“我小时候,学过一篇鲁迅的《故乡》,学他的办法在雪地里抓鸟。”
鲁迅先生的大作宋深深当然拜读过,甚至很崇敬,她眉眼弯弯得如月色下清灵的河水,有些激动,“你抓到了吗?”
徐承寒有点尴尬,捂了捂唇,“一个都没抓到。”
宋深深于是也耷拉下头来,“哦。”
徐承寒摸了摸鼻子,“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他是骗人的啊。不过,也许是我运气背,好几次快要成功了,但偏偏就抓不到。”
暮色汹涌而至,犹如洪潮一般湮没了这片天空。
弯弯的杨柳树,稀疏的,峭楞楞地挺立。星光细微如屑,脚下一截小路被踩出风雪同归的欢喜。
“深深。”
“啊?”她回头,黯淡的暮光下,他修长的影子如画一般。
徐承寒动唇,“如果我们年纪大了,那时候我不再是个演员,不再出境了,你也退休了,我们就在偏僻的小山村,买一栋房子终老好不好?”
他想得真长远啊,宋深深禁不住耳梢微红,低低地点头,徐承寒心中一动,满生喜悦的心好像膨胀起来了。
这时远处穿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新年就要到了,穿着花夹袄的小孩儿从家里涌出来,手里挥舞着鞭炮胡乱地甩动,散得到处都是。
“小心。”徐承寒突然转身抱住宋深深,一串鞭被扔到他的背上,噼里啪啦地炸开了。
后脑勺被飞出来的碎屑砸得生疼,他却紧紧地抱着她不撒手。
宋深深也傻了很久,才终于反应过来,紧张地捧住他的脸,“承寒?承寒?你有没有伤到?”
他笑着摸了摸头,有细碎的灰屑。他转过身,虎着一张脸瞪向那群小孩儿,原本好奇地偏着头看他们为什么要搂搂抱抱的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被徐承寒吓得抱腿就跑,剩下几个跟班的也跑得屁股尿流的。
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生,立即就哭了。
她一哭,徐承寒立即手忙脚乱,没哄过小姑娘的他蹲下来,手臂勾住了她,将她拉到怀里,“哥哥的错,哥哥的错,不哭了不哭了,但是你们也不应该随意乱扔鞭炮,多危险啊……”
小姑娘只记得徐承寒的眼神,吓得一句话不敢说,只记得哭。
徐承寒无辙了,抬起头求救似的望向宋深深。
她轻轻抿着嘴儿低笑,没有想到他面对小女孩是如此生涩笨拙,她摸了摸衣兜,还有没吃完的巧克力和糖果,统统拿出来捧到小女孩面前,“这个,给你吃,不生哥哥的气好不好?”
其实以徐影帝的年纪,他要是动作快,女儿也有这么大了,还骗人家叫他哥哥,宋深深对他的幼稚和小心机感到好笑。
小女孩眼巴巴地瞅了瞅糖果,犹豫地拿了。
总算是不哭了。
徐承寒松了一口气,要跟她讲讲道理,毕竟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子,不该跟在男孩子后面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你以后……”
才蹦出三个字,小女孩小嘴儿一扁,又开始哇哇大哭。
徐承寒被哭得脑袋瓜子疼,揉了揉后脑勺,没办法地站起来了。
他再度望向了宋深深。
宋深深好笑,将兜里翻了翻,已经没有糖果了,爱莫能助。
徐承寒于是低头,将小女孩抱起来,腾空感让她一下子惊慌失措,但很快意识到这是个温暖且安全的怀抱,新奇地瞅了瞅宋深深,水灵灵的眼睛澄澈又简单,她们相视微笑。
“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哥哥送你回去。”
小女孩软乎乎的手指了指,前面燃着篝火的地方,树枝的丫杈在房檐上撑出一柄巨伞。
“走喽。”徐承寒抱着小姑娘,风一样地奔过去。
宋深深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满地碎琼,真的是有年味了,处处都是鞭炮的火.药味,乡下人家没有城里人的讲究和规定,还保留着原有的年味,还没到小女孩的家,熟悉的糯米糍粑糕的香味便扑出来了。
上一次吃这个,还是小时候与妈妈住在大院里,妈妈亲手做的。
徐承寒将小女孩塞给她的父母,“别让她到处乱跑了,夜深了。”
她母亲疑惑地多看了几眼徐承寒,小姑娘这时候也开始认真打量着好看的哥哥了,母女两人愣愣地看了许久,屋里还有电视的声音,小女孩在母亲怀里跳了起来,“妈妈,漂亮叔叔从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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