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怎么说跑就跑,没个样子。”
“打不准遇上熟人了,姑娘大了,让她去吧。”
“小妮子也不小了吧,有没有相中的人呐?”
小妮子在行人中穿梭,眼神紧盯着那一小团灰影,一路尾随狸花猫进到一条小巷。
甩开了东市的灯红酒绿,四周忽的就暗沉下来,巷子里云迷雾罩——起雾了。
她想起阿婆常说,久晴大雾必阴,久雨大雾必晴,难不成是要下雨?左看右看,狸花猫不见了踪影,冥暗的四周令她惴惴不安,小妮子有些后悔自己想都没想就追了过来。
“猫猫?”
她轻唤了几声站住脚。算了,回去吧,阿婆阿妈要担心了。
身子刚侧过一半,小妮子被吓得一搐,惊叫出声——不远处,黑森森的墙边上,竟然半躺着一个男人!
她忙捂住嘴,但那男人连抬都没抬她一眼。
孤身一人睡在不见天日的巷子里,而外头正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小妮子出于胆怯本想弃之不理,可回去后再面对着一桌子美酒佳肴,她能心安吗?小妮子咬咬牙,拳头捂在心口,贴着墙根,战战兢兢的向地上的男人走去。
脸庞渐渐清晰,面色枯槁,苍白无力。
他是生病了吗?他是饿了吗?他还活着吗?
仅差一步之遥,男人突然间出手,一把拧住她手腕,小妮子吓得向后退去,可手腕已被紧紧的攥住,一股森冷的寒气刺入腕骨。
她忽然念道:“你长得……好像江大哥。”
寒气似乎驻了驻。
男人收手:“你快走。”
“可是你……”
“走。”那一个字,冷得刺骨。
小妮子被呛得后退几步,转身朝巷子外奔去,半路偷偷往后瞄了一眼——
巷子深处烟雾缭绕,男人先前躺着的地方俨然空空如也。
***
江一木下到楼梯口时,迎面撞上了一灰衣女子,两人各怀心事,擦肩而过甚至没有张口道歉。
月牙湖华灯初上,莲花水灯发着暖洋洋的光。江一木径直走向湖堤,目光越过半寸湖水,注视着先前与老徐夏梓童分手的角落。
他绕着弧形的堤岸,逆着人潮,脚下步子越迈越大,烛光被粼粼湖面撕碎,闪灼着,眩晃着,胡乱向脑后飞去。
这时,一个圆圆脸小姑娘从侧道的巷口奔出,黯然失色的双眼倏忽一亮。
隔着老远,小妮子对他挥手喊道:“江大哥!”
江一木似乎没有听见。
“借过,借过!”她抄着近路道着歉,终于追到江一木身边,一步跳到他身前,“江大哥!好巧!”
他被挡住了去路,只好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竭力掩饰着内心的焦灼。
见对方默不作声,小妮子内心打起了鼓:“江大哥吃晚饭了吗?之前说好的……”
“你是谁?”
小妮子一懵。
他搭上她的肩膀轻轻一推:“抱歉。”
小妮子愕然转身,一头大红狮子突然摆头甩尾的横在眼前,喜庆的狮子脸转向自己,欢快的抖了几下打了个转儿,周围的人拍手叫好,她退后一步绕开狮子,那翩翩白衣早已没入一片火树银花。
“再不吃,我都给吃完了。”老徐手里的糖葫芦真的只剩下三颗了。
“就快好了。”夏梓童终于摸索出了门道,转眼间瓣瓣莲花立了起来,最后再将下盘叶子一转边的撑开,一朵饱满的纸莲花开在了她的胸前。
“哎唷,不错不错,”老徐接过纸莲花,笑着喃喃,“我以前也折过的,给我家兔崽子,你别看我糙,我还会打小辫儿呢。”
夏梓童接过糖葫芦,衔起一颗滑过竹签:“您有女儿?”
“有哇,但娃妈跟着旁人跑了,还把娃一块儿带走了。”
她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老徐达观口吻中陈述的是怎样一件事,糖衣化在嘴里甜得有些齁人,她吞吞口水。
“抱歉……”
“哈哈这有啥,反正跟着我也没好日子过,倒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法称职咯!”
望着老徐笑得起褶的脸,她竟疑惑起这人间愁苦,是否只是与自己过不去的人们,刻意往身上套的枷锁。
“阿木这小子……天都黑了!”老徐看着湖边挨成一簇簇的水灯,问夏梓童道,“你那短刀借我一下?我去切块蜡来好上灯。”
夏梓童喏了一声,解开小臂上的绑带,卸下短刀递给老徐。
老徐小心翼翼的将纸莲花还给夏梓童,一手接过短刀,有意无意的横侧翻了翻,青铜刀身并无异常之处,但先前刀刃沾上江一木的掌心血时,那隐现的曼珠沙华他是历历在目。
“这刀我见过。”
“你怎么会……”
夏梓童说着嘴边泛起笑意,前夜和江一木说这句话的时候,对方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啊,先前和你说的战国帛书,夏氏手里头就是这把刀,”老徐指尖摩过刀身,却平安无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该就是同一把短刀吧?”
夏梓童没有直接答他,而是似笑非笑道:“这把刀是江一木的。”
老徐眉头一挑,刚要问她是怎么回事,当事人穿过人群出现在夏梓童身后。
“哎呀,说曹操曹操到,阿木,我们正说着这刀,怎么之前没见你……”老徐说着说着没了声,神情严肃起来,阿木看着不大对劲。
江一木就跟没见着老徐似的,一把拉过夏梓童:“你跟我来。”
夏梓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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