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异变。应将此事速速上报朝庭。”
“无妨,只是此江湖人罢了,玉峰大营有五万之众,何惧这区区百人?”
“将军,怕是不妥啊。”
“无需多言。”他已得到消息……,若能在此……自己必能立大功,成为大楚第一大将。
阿媛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己是第三日。
所有的记忆呼啸而至。怔怔地睁眼看着床顶,感观全失,那似乎是发生在另一个云媛身上的事与她无关。
“姑娘醒了。”一月惊喜地喊道。
宫人们都围了上来。
“姑娘饿了吗?”
“可要进食?”
“姑娘可有不适?”
“姑娘可要唤御医?”
“姑娘。”
“姑娘。”
看着来来回回围着她转的宫人,看着他们嘴巴一张一合跟她说着什么。阿媛一时混沌起来,不知他们在做什么,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呆呆地看这一切,仿佛与世隔绝。
“快去通知皇上……”
听到这句话,阿媛感觉有些冷,慢慢地心也开始隐隐作痛,愈来愈痛,几乎痛得不能呼吸。她从床上起身,往外走。走到外屋,看见一张木床和书桌。不由打了个激灵,脚步快了几分。
一月赶紧为她围上披肩,“姑娘可别着凉。”
阿媛转过眼神,看着她,愣怔许久才明白她的好意,想像往日般朝她笑笑,可半天也没能扯出个笑脸来。
勤政殿内楚晔怒视下面黑压压跪着的一干宗亲和大臣们。
昨夜楚都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宗亲都收到了匿名信。信上无一例外,都写着“云媛是萧九”。
一下子炸开了锅,今日一大早大批人都围在宫门口请愿。有百姓、有文人秀才、有官员……
早朝上,众臣们更是群呼,让皇上彻查。更有人坦言,云姑娘身份一日不明,皇上便一日不宜大婚。
刘顺悄悄地走进来,在楚晔边上耳语:“姑娘醒了。”
楚晔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拂袖而去。
☆、再相见
刚入蓁蓁院内,便遇上了木然往外走的人,“阿媛,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声音阿媛身子僵了僵。向后退了一步,垂目不语。
一阵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
楚晔见她松松挽个了髻,穿着小衫,外面只罩了件薄薄的披肩,身形单薄萧瑟。不由去执她的手。入手冰凉一片,下意识握紧。
那人像被惊到了,快速地抽了回来,将手背到身后。急急地往回走。
楚晔紧紧握拳,心脏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阿媛跑回院里,原本都在忙碌的人,都纷纷停下行礼,齐声高喊:“参见皇上!”眼前的情景,突然间和华音殿一幕重合,真是无处不在,无处可逃。
如潮水的般的鲜血涌入眼帘,情绪骤然间崩溃,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藏起来,躲开这一切,环顾四周到处是人,唯有一侧的库房清清静静地落在暗处,她跑过去,可房挂着大锁,怎么也推不开,拼命地砸门,“开门,开门!”只几下,手便红肿了。
楚晔赶紧拉住她,“别急,这就开。”手下用力,门锁立断。
吱呀,门开了。几口大箱子突勿地出现在眼前。
阿媛慌忙躲了进去。楚晔刚想尾随。
被反手关在门外,鼻尖堪堪抵住门缝,不敢硬推,轻扣门扉道:“阿媛,这儿有你父亲的信。”
门打开一条缝,伸出一只莹白的小手,扯过信。
楚晔从门缝处瞥那几口箱子,终从身上拿出几把钥匙,递给她,开口道:“这几口箱子是当初你爹命人送来的。”
里面的人接过东西,再次关上门。
春日的院子百花齐放,庭间的灌木郁郁重重,枝繁叶茂。日光透过枝桠照进来,在地上投射成影。一阵急风吹过,影子交错晃动,形成各种怪异的图画。
楚晔靠近门扉细细聆听。拆信、看信、轻声抽泣。
放出感识,似乎能听见,泪珠滴落在信间的声音。
大约半柱香时间,哭声渐止,一阵窸窸窣窣声音后,“咣当!”木箱打开,一口,二口,三口……心里默念。里面的人,又哭了。
都道撒了一个谎便要用千万个谎来圆,日积月累当初撒谎的人会疲惫不堪。当谎言被拆穿,撒谎的人反而会轻松。
可楚晔不这样,最初的内疚之后,他更沉迷于这样的谎言。没有伤害、没有痛楚;没有萧家、没有观福楼、没有轩辕睿。阿媛只是他一个人的未婚妻,不是轩辕云媛,更不是萧九。只是他的云媛,他们很快会成亲,一起生活在这里,相亲相爱。
如今谎言与自己对阿媛做的恶行被层层撕开,大白于这朗朗春日下。比起亏究,他更多的是惶恐。前朝众人施压让他取消婚礼。全世界都在反对,比起众人的压力,他更在意如今的阿媛还愿不愿再嫁他。
仰头看看天上早己日上三竿的太阳,快了,很快会天黑,过了今晚,再熬过明天,他俩便会成亲。从此天下皆知,阿媛是他的妻,谁都不能带走阿媛。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哭声渐止,里面变得悄无声息起来。
楚晔脸色大变,破门而入。
只见阿媛执着厚厚的书信,席地靠坐箱子前,见到他,低头说:“我不会去寻死的。”
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将屋子分成一明一暗两部分,阿媛隐在昏暗处,神色不明,喃喃自语:“我终究辜负了阿爹和先生的期望,自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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