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报复
这一回轮到庞涓展现他的耐心了。他想了想,在垂死的魏偃身边俯下身来,表情是近乎残忍的彬彬有礼,“公子请讲。”
魏偃露出一个孩子似的笑容,他再次抬起手,示意庞涓凑近。
对着庞涓j-i,ng致的侧脸,他轻声开口,“将军知道吗?在此之前,我已经遣人,将一切都告诉了令缃大夫。”
“你!?”庞涓大惊,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魏偃用力推开庞涓,笑容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了,我告诉他是你在背后制造流言,是你伪造了齐王的书信来诬陷他,是你j-i,ng心策划了这一切,目的是为了要他的性命!”
他艰难地咳了几声,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加深,好像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给他极大的欢愉,“你喜欢你师兄,对不对?咳……”他费力地抬起头,像是个胜利者一样看向庞涓,“可是,他会恨你,会恨你……一辈子……”
庞涓只感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窟:魏偃临死前,将他也一同送进了地狱。若是师兄知道,是自己害他至斯……
庞涓不敢再想下去,他握住剑柄的手大幅度地颤抖着,原本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毕竟,来自魏王宫室的十一双眼睛都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然而,当魏偃说出最后一句话的那一瞬间,庞涓的理智瞬间崩溃,他在暴怒之中,挥动了手中的剑。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魏偃已经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被庞涓一剑洞穿了胸口,脸上还带着报复得逞的微笑。
庞涓收回剑,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离开,并回过头冷冷地吩咐,“把这里清理干净,据实回报君上,还有,不要跟来。”
庞涓说着,脚步愈发加快,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到令缃身边,越快越好。
时已深夜,大牢的守卫刚刚交班,看见庞涓满身血迹就往里冲,因为素知他的脾气,也不敢拦他,只得任由他闯进去。
在牢狱的深处,庞涓见到了令缃。
蜷缩在y-i-hi的房间一角的人,头发散乱,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几乎辨不出本来面目,可是庞涓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师兄?
他竟然……被折磨到了这种地步……
顾不得多想,庞涓直接拔剑斩向牢门上的铁锁。他那把剑是天下罕见的神兵,全力一斩之下,拇指粗的三绕铁索齐齐崩断,“哗”地一声散落一地。
听见响动,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挣扎着抬起了头,随后又无力地垂落下去。
“师兄……”庞涓在他身边跪下,轻声开口唤他。
令缃原本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随即又闭上。他不说话,像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那样,静静地蜷缩在冰冷的石板上。
那一眼虽然短暂,却仍令庞涓心如刀割。
他看到,师兄的眼睛里,没有了情。
那一眼中,有冷漠,有畏惧,有愤恨。可是,没有了情。
他知道魏偃没有骗他,如今的师兄,怕是早已视他为蛇蝎心肠的小人……
思及此,庞涓不由冷笑,难道他不是吗?因为害怕师兄离开自己,因为想永远将师兄留在身边,他竟以流言诋毁自己的师兄……
庞涓果真是小人,是一等一的小人。今日之事,便是自食其果,他最最看重的,如今已然彻彻底底地失去。
令缃的身子一动,表情痛苦起来。庞涓大惊,俯下身将手按在他的手腕上,只觉得脉搏微弱,气若悬丝。
他亦通晓歧黄之术,便知令缃伤势严重,加之心伤难捱,却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治不好的。
岂止自己……恐怕普天之下的医生也无一人治得好他。
更何况,他不想让师兄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不,或许……还有一人。
庞涓眸色一暗,抱起令缃径自向外走去。
“上将军,这……”拦住他的几名守卫微露惧色,面面相觑。
庞涓美目一凛,“他已受过刑了,君上有说过要继续关押吗?”
“不曾……”见庞涓已经微有怒容,几个人纷纷退下,谁也不愿做出头椽子。竟然就眼睁睁地看着庞涓带走了令缃。
此时天已微晓,城门未开。庞涓深知昨夜一场大乱,必定已经传入了魏罃的耳朵里,因此绝不可再从暗门出入。经过此事之后,他心中对魏罃已唯剩恨意,不愿再见他一眼。
他亦未回府,将军邸所里上上下下不知埋伏多少探子,他懒得去找。由是一旦回府,有人报与魏罃,他定然走不脱。故而他只稍作准备,决定天一亮便出城。
安邑,平明,城门。
几个官吏正检查着来往出入的行人。
一辆马车匆匆驶来,赶车的竟是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虽然低着头,惊鸿一瞥之下,却依然可见依稀是姿容绝世。
“马车里是什么人?”他们拦住车子行进的轨迹,开始例行盘问。
那女子开口,声音不同于一般姑娘的轻柔婉转,却清冷尤胜,别具风情,“回大人,车中乃是家兄。”
那小吏不怀好意地笑着凑近,“给我看看。”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庞涓的手慢慢在衣下握紧。
若以他平日的性子,绝不会放任有人对自己明目张胆地动这样的歪念头。可如今情况特殊:自己不辞而别,还带走了魏罃的重犯,魏罃一定已经遍发告示追缉自己。这也是自己不得已选择了易容出城的原因,他一旦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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