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夏错愕地看着对方跑远,又伸出手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对方临走前那一眼的怨恨到底是和用意。
她不敢。
与前几天那个仍能对她露出潜藏恶意微笑的少女截然不同,现在的宫崎鹿乃完全是“敢怒不敢言”的最佳代名词,至于原因为何,行政三楼的学生会长应当就是最合理的解释。
只是无法分辨出到底是赤司先行出手警告,还是在宫崎不合时宜的告白后顺势提出。
——大概是后者吧。
凉夏一时莫名地涌上些许寒意。
源头可能诸多,但就此少年心性便已城府深沉,实在不得不让人为之侧目胆寒。
因着这些天以来彻底对赤司征十郎手腕的看清,凉夏也不得不承认,之前天真如她,纠结着国中那年不答应交往请求是否就能避开一劫的想法着实可笑,毕竟就算她避之唯恐不及,那位少年君王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强势地使她明白——逃避与挣扎都是无用功。
如同他自己所说,他势在必得。
后半句应当是,
笼中之鸟。
***
春日祭定于五月二十九号的初晨开幕,凉夏在学生会文书办公桌前为各校请柬忙得焦头烂额,最终总算在限定日之前尽数发出。
天海自动请缨前来帮忙,到头来却只能抱着黄濑最新一期的写真寻求心灵安慰。
“真的会死人的——我说,不给补贴真的没有人会再进学生会的!”
“唔,好像确实没什么补贴。”
“真该让赤司君看看我们这累得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更累吧。”
“诶?”
凉夏在文件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是她今天核对的最后一份资料,扶着脖子缓解酸痛时也不得不感叹一句青木文书实在是病得凑巧,最难缠繁杂的阶段一下全落到了她这个暂代身上。
月末结算时大概连一个学分点都不一定捞得着。
她将脖子转了一圈,再恢复平常视线水平时发现天海仍然在看着她,满脸的求知欲快要溢出地表,显然对她那句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的话甚有想法。
“我可是听说了,那天在篮球部你单独把赤司君找出去了。”
“然后呢?”
“然后?我怎么知道然后?”
但见天海一脸懵逼地表情,凉夏转了转手中的笔,动作不大熟练,是从黄濑那里学来的。
“既然是听说,就没有人说说下面的‘然后’吗?”
“噗,班长你看起来淡定,这不是挺介在意的嘛。”
天海挑眉调侃,而后以“放你一马”的语气陈述道,“传言中的‘然后’当然是说你去请求复合,不过这个说法我不太相信,毕竟……”
她是亲眼见过凉夏与赤司私下相处模式的人。
平心而论,赤司征十郎这个人应当属于大家眼里合该被神化的人物,天海虽对此类型不感冒,却也不能否认其高高在上的资本。这样的人就应该那么一直保持着倨傲凌人又不容侵犯的料峭之态,但只有天海见过,所以也只有她能这么于心底振振有词地反驳这个结论。
毕竟这朵危险遥远的高岭之花,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对眼前的这位女孩低下了他高贵的姿态。
那或许是相当隐秘委婉的不可说,却已经足够震撼人心。
“所以,班长,其实是赤司君向你请求复合了吧?”
少女站起的动作像被按下静止键一般戛然而止,一瞬也足够显眼。
天海却无所觉地抛着一本笔记,自娱自乐般猜测道,
“要不,是直接告白了吗?”
实木的凳脚与木质的地板陡然划出一阵杂音。
……
早川凉夏拿着整理完毕的文件走向学生会室,敲门前里面恰好走出一人,是有过数面之缘却从未交谈过的会计上原,对方满面疲色地走出来,脸上又带着一种大石落地的轻松感。
她朝对方轻声打招呼,得到的是稍显迟缓的回应,看来着实累得不轻。
就着拉开门的动作走进去,凉夏踏入一步就知道自己该退出去。
房间内还有另外一位,正是协助执行的代田光治,脚步声令他和桌前的赤司同时望过来,凉夏未来得及道歉退出,神色冷静的赤司率先开口让她站到一旁等候。
时间并不长,代田的叙述方式与刚开学所见到时截然不同,简洁明了,句式短而精悍,没有多余的废话,两人交流起来毫无赘述,省时明确。
凉夏保持着缄默静立在旁,偶尔因为响动下意识的抬头,总能看到赤司笃定自持的表情,或安静听取,或给出三言两语的点睛之笔,宛如一击必杀的准确狠厉,总能让人豁然开朗。
由于她刻意回避视线的缘故,常常视线滑到下颌部分,流畅的线条沿着骨骼蜿蜒,开口便会随之起伏,形成某种并不规律却十分有趣的变化活动。
作为只能静默等待的无声者,凉夏无意识盯着那处出了神,室内交谈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凉夏茫然地抬起眼,看见另外两人都看着她,神色各异。
尤其是赤司,目光幽深的程度让她呼吸一滞。不过他很快转回视线:
“继续。”
大约三分钟后,谈话告一段落。
代田拿着一页纸张出门,踏出去前欲言又止地望了凉夏一眼,后者的视线未能与其对上,凉夏正将手里的文件递到赤司桌上。
“请过目。”
文件在桌面上擦出细微的响声,赤司翻了两页,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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