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问老李瓷砖来了没?”说着,微微歪着身子,压低膝盖,从裤兜里掏出黄山牌子的香烟。
正在打电话给老李的阿津看见了,忍不住说:“哟,盛哥,你还抽这便宜货呢?”
周盛抬了抬眼睛,咬住尚未点燃的烟头,到处摸打火机,说:“哪能跟你比,你有媳妇啊,我可孤家寡人,得存钱找媳妇啊。”
屋子里,严然靠在门框边,一脚惦着,时不时用脚尖敲着地面,听到周盛说的话,低着头扬了扬唇角。抬头,看见的便是后院的海岸防水堤上,一株一株的梧桐香樟。
“老李说就在路上了。”阿津说,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扔给周盛。打火机上面的字是他们几个人常去吃饭的快餐店的名字。
周盛抽了几口,抓了抓后脑勺,乱糟糟的,指甲缝里满是头皮屑的味道。他起身,拉了下衣服,说:“我进去敲墙,你们几个把东西都搞进去,把地基整好再搞上面的。”
阿津点头,“行吧,要不要叫一两个小工来?”
“不用吧,你们几个大男人还搞不动?”
厨房的隔壁是洗手间,潮湿的不行,蟑螂到处都是,拉开发霉的柜子,里面一阵难闻的气味。他随手就拆了发霉的柜子门,扔在角落里。
严然站在客厅阳台的玻璃移门边,露出半边脸,看着周盛。
他拆完了柜子,或许是觉得热了,脱掉了发皱的衬衫,随意挂在门把上。宽松的纯灰色短袖t恤衫,露出肌肉膨胀的胳膊,宽阔的肩膀,他专注着自己的事情,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形象如何,脚即便是踩在蟑螂的尸体上。
不知道怎么的,严然忽然间想起之前粉丝给她的漫画男主评论的“行走的荷尔蒙”。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修边幅,浑身都脏兮兮的,令她最讨厌的是乱糟糟的头发卷卷的,一点儿都不符合她平时所欣赏的男人形象,偏偏她就移不开目光。
这种男人会做出递给女人纸巾的事情吗?
周盛转过身。
严然惊得缩回了角落里。
周盛弯下身,捡起地上的锤子,抬眼间看见了阳台移门边的凉鞋,还有涂的粉粉的指甲油,白嫩嫩的脚趾。他敛住神色,唇角弯了下,拿起锤子,转身面对着糟糕的厨房,眼前是挥之不去的白嫩嫩的脚趾,片刻后,他才挥起锤子朝着厨房的洗碗槽打了过去。
时间过得飞快。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严然从楼上下来,一边打电话叫外卖,一边悄悄寻找周盛的身影。
出了大门,听到有人喊:“严小姐,你中午可吃不?”阿津捧着一盒饭,从树荫下走出来,“严小姐,”他动了动胳膊,打开盒饭盖子,说:“严小姐,饭菜粗糙,不过味道可行的,周盛以前可是大厨!”
也不知道是阳光的缘故,还是近视的缘故,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坐在树荫下拿着那过时的手机不知道做什么的男人,连吃饭时间都不好好吃饭,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能做什么。
她看向阿津手里的盒饭,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忽然问:“周盛做的?”
“是啊,周盛可抠门了,能做饭绝对不在外面吃,嘿嘿,他嫌贵。”
严然挑了挑眉,嗤笑一声,看向周盛,“哦,我不吃,你们吃吧,我叫外卖。”说着,她掏出手机。
周盛收起手机,抬起眼,看着女人手机上的吊坠,嘴里轱辘的吞下青菜。“阿津,吃完做事。”
严然走出庭院的门,听到有人说:“哎,这妹子是不是嫌弃啊,这饭菜挺好的,嫌弃什么啊!”
阿津回:“得了吧,有钱人都这样,哪能看得上我们吃的盒饭啊。”
周盛:“少说废话,吃完做事。”
严然漫不经心的晃着步子,来来回回的走。
十几分钟后,外卖的摩托车到了,她拿着盒饭进去。
周盛几个男人已经开始在做事了。
屋子里的风扇还没弄好,原有的风扇还有很多灰尘。她坐在窗户边,一边吃一边流汗,吃了一半热的实在咽不下去,她盖上盖子,拿起易拉罐可乐——
突然,身后伸出一双手,拿过易拉罐,拉开盖子,仰头就喝。
严然惊愕的看着他。
男人的喉结滚动,挠动了她身体某处敏/感的神经,下意识的,她偏过视线看向别处。他一口气喝完,将易拉罐放在桌子上。
她抬头看他,“......你神经吧?”
周盛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茉莉香味的湿巾放在桌子上,“少画眼线。”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出去了,掏出手机看了看眼妆,眼线已经被汗水浸花了——
网上卖的都是什么玩意儿?!说好的防水呢?
这一天尚未结束。
傍晚,将近六点。
阿津收拾东西的时候,放在阶梯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盛哥,电话。”
周盛在二楼的楼梯上往下面看,“你接下,我有事。”他坐在蛇皮袋铺的废地板上,将不用的木头修整好,准备做一个适合某人可以坐的小椅子。
阿津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按下接听键,按了半会也没反应,“盛哥,你这手机该换了啊,什么破键啊。”
“你用点力不就成了。”
他用力按了几下,才接听成功。
“喂——嫂、嫂子?”阿津的语气慌了下,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二楼,声音弱了几分,“嫂子啊,有什么事情吗?”
“盛、盛哥他在忙啊,忙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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