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再次无意识地飞远。
记得读书的时候,关于芦苇,林夏天总有不同的问题追着她来问。她不胜其烦,而他不厌其详。
你的芦字有什么寓意吗?为什么要叫苏芦不叫苏鹿?你写的芦字怎么那么好看?你是不是像芦苇一样住在水边?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芦苇花?
……
很多很多的问题,课前课后,他就那样一味追在她身边问长问短。
有时候苏芦会发现自己的芦杆书签会无端端不知所踪,害得她总要重新翻书找到自己标记的地方。后来发现拿走自己的那些书签正是同桌林夏天,他总趁她认真读课本的时候抽走一条芦杆,又趁她想数学题的时候抽走一条……
有一次苏芦实在忍无可忍,厉声斥他不要再偷她的书签。谁知林夏天一副无赖相,说他就喜欢芦杆。苏芦让他去学校后面的空地摘去,那里大把大把的芦杆。可是林夏天把无赖进行到底,说他就喜欢她的芦杆。
苏芦气得不行,一连两天正眼也不望他一下。林夏天逗她,缠她,烦她,苏芦一概不理。第三天的时候苏芦就看见林夏天苦巴巴里头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盖子拿了几条芦杆出来,都是她的书签。然后边还给她边求她收回这几条就好,剩下的那些都送给他。苏芦瞟了一眼那个盒子,做工精美别致,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但是里面装满的都是她做的芦杆。
芦杆不值钱,可放到林夏天那里就成了什么珍稀物品似的。当时的苏芦不能说不感动,但是她仍然很坚决地表示要全部收回她的芦杆,一根也不能留给他。
因为那时候她想,珍藏这些廉价的芦杆,她一个人就够了……
忽然有件外套落在自己身上,苏芦匆忙收回自己的思绪,发现李衍明体贴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正要推谢李衍明的好意,就听到苏东才朝这边叫了一声。
苏芦望过去,苏东才站在不远处,身边是李衍明的父亲。两位正笑着看她和李衍明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很满意她和李衍明的联谊成果。
李衍明轻轻搂住了苏芦的腰。
苏芦只感别扭,想要避开他,但是李衍明已经偏了头附在苏芦耳边说道:“我们表面配合一下,可以省下很多麻烦。”
苏芦没有动了,因为李衍明的话一点也没错。低头任李衍明搂着自己的腰走向苏东才那里,旁人看起来,确实是一对不错的壁人。家世相当,男的温文尔雅,女的温柔娴淑,走在一起的画面跟油画里的湖景一样宁静美好。
然而未等到苏芦走到苏东才那边,苏东才的身后响起了一把叫声。
苏芦循声看去,是苏蕾雀跃的身影,正挽着一个男人高兴地向着自己的父亲炫耀。
李衍明忽觉身边的女孩微微一颤,腰部开始僵硬起来。于是他也望向苏蕾那边,一下就对上她身旁男人的眼睛。
只见那男人的眼中有豹一样的凌厉,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把李衍明撕碎。不过这男人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转而与苏东才和自己的父亲一阵寒暄。
李衍明认得这个男人,前一阵子才回国,一回来马上就成为金融界的新焦点。他是重木集团的继承人,林夏天。
夏天说:你好,苏小姐
苏芦走近苏东才的时候,听到他正兴高烈采地对林夏天说着苏蕾的点滴:“蕾蕾这丫头啊平常就是大大咧咧,都是被我惯坏来的,希望在你面前没有失礼!”
苏芦从没看过这种场合上的林夏天。
西装笔直,风度翩翩,逸群之才,嘴边带着一抹成熟迷人的笑容。
对苏芦来说,那是一个遥远的林夏天。模糊,客气,并且疏离。但是这样的林夏天身上无时不在散发一种强势的诱惑力,让人甘心追逐,甚至匍匐。
一瞬间就想起苏蕾的话,他是个让女人永不超生的男人……
忽然就觉得,视线所触及的都是茫然。
苏芦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绪,有点狼狈。她的肩膀没法克制的微抖,幸好有李衍明的外套挡着。
这个林夏天与自己脑袋里的林夏天完全无法重叠起来,记忆中的林夏天是一个顽皮又喜欢向她耍赖的大男孩,会把她激得跳脚可又忍不住对他展笑。
眼前这男人她不认识,可他确实是林夏天。
林夏天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搂上苏蕾的腰:“苏先生,您有个可爱的女儿。”
苏东才朗声大笑,拍着林夏天的肩膀:“承你夸奖!承你夸奖!还有上次注资的事情,承你出手帮忙!林先生实在是后生可畏,做事果敢,年纪轻轻就有大将之风,林氏家族果然人才辈出。我们老一脱的还要向你好好学习才行啊!”
林夏天含蓄得体:“苏先生您夸奖了。注资一事只是在商言商,互助互利而已。”
苏东才趁着时机:“那不知二次注资的事?”
林夏天回答:“金属板块是一个很有潜力的版块,本人对此一直颇感兴趣。二次注资的事情我已经向家父提过,相信很快可以给苏先生您一个满意答复。”
苏东才听到这里已经眉开眼笑:“林先生你确实帮了我们苏家一个很大的忙!光是让市场获悉林氏注资我们的公司,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股票一直稳中有升!感激之情实在难以言表!”
林夏天微笑,手似乎收了收,让苏蕾贴得自己更紧一些:“苏先生,我和您女儿是朋友。别客气。”
说出的话无棱两可,却又让人联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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