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着林瑾瑶去了外头。
王熙凤和贾琏成亲多年才不过得了一个姐儿,两口子满心就惦念着想生个儿子,结果今儿突然听了这么个消息,那简直是晴天霹雳,饶是王熙凤这样一个强性子的人也是受不住了,坐在外头整个人都还神魂不定的,跟林瑾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往往还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不知扯到哪儿去了。
林瑾瑶也不在意,事实上她自己也有些心不在焉。
后宅阴私这种事在高门大户里头并不稀奇,常言道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女人之间一旦争斗起来,那是真凶残。
只是这件事却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妨碍子嗣的下作玩意儿多的是,却为何偏偏选了这种?如此看来与其说是有人想害王熙凤生不出儿子,倒不如说是想叫大房绝后,这却不是争风吃醋能够解释的了。
让人家绝后这种事,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那都是阴狠至极丧尽天良之事,要么是有什么血海深仇,要么就是利欲熏心。
怎么瞧都是二房嫌疑最大,毕竟大房若是绝了后,最直接受益者就是二房了,届时这荣府就只能归二房所有,依王氏的那副黑透了的心肝,为了将贾琏踢下去捧她的宝贝凤凰蛋上去,做出此等阴损之事倒也并非不可能。
这时,下人带着大夫来了。
这大夫并非宫里的太医,不过却也是京城里头的名医之一,医术颇为不错,王熙凤回回都是请的他,显然是极熟稔信任之人。
不过今日这一遭,王熙凤却对此人起了疑心。
她的身子被那种玩意儿害了,身为大夫为何却毫不知情?
听着那大夫说她的身子并无大碍,不过只是近日太劳累了些,多歇息歇息便好了,王熙凤的眼神愈发的冷了。
“胡大夫再仔细瞧瞧,我的身子真的没有问题?”
那大夫闻言笑着宽慰道:“二奶奶的身子向来康健得很,只管安心便是。”
王熙凤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如此我便放心了,来人,送胡大夫出去。”说罢垂下眸子,掩下了眼里的狠厉。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平儿和两位嬷嬷方才过来。
“奶奶.的那些帐子被子上头都是一样的味儿,腌臜得很,赶明儿叫底下的人做了新的来,这两日奶奶便先用我的罢。”平儿白着张俏脸说道:“除了那些,还有些屋子里的摆设也有些问题,我已全都替换了。”
王熙凤闻言不禁恨恨咬牙,却暂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忐忑的问道:“嬷嬷,我和二爷遭了那玩意儿毒害,往后……”
赛罕嬷嬷说道:“琏二奶奶和琏二爷先头才生了大姐儿没两年,想来这应当也是近两年的事,时日不算太长,如今远离了那些东西,日后再好生调理调理,应当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王熙凤总算狠狠松了口气,想到方才那胡大夫,又问道:“如今我这脉象上能否看出问题来?”
“自然是看得出的。”
“砰”的一声,王熙凤狠狠砸了手里的杯子。
平儿吓了一跳,“奶奶这是怎么了?”
“方才胡大夫来过,他却说我的身子好得很!”
平儿一愣,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一直在有意帮着人害奶奶?可是怎么会……胡大夫是二太太引见给奶奶……”
话未说完,平儿呆住了,显然她想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
王熙凤也猛地瞪大了眼。
大房绝后,谁最得益?自然是二房!
难道真的是……可是,那可是她的亲姑妈!
“利欲熏心啊。”林瑾瑶长叹一声,将自个儿身边的丫头婆子都遣了出去,说道:“今儿我过来找嫂子却也是为了件利欲熏心之下的祸事。”
“先前我去大报恩寺途中听闻了一桩事,坊间一户人家家中有个秀才,为了供这秀才读书,其妻与老母没日没夜的操劳,却哪想老母累病了,那秀才拉不下脸面去求亲朋好友,便借了外头的印子钱。”
王熙凤一听“印子钱”三个字,顿时心尖儿一跳。
“印子钱,一还三;利滚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还;几辈子,还不完!那秀才只生怕在亲朋好友跟前丢了自己的脸面,却哪里知道这印子钱本就是坑人的玩意儿,弄到最后却是被逼得要卖妻卖女,结果其妻女不堪受辱,一头撞死在了家门口,其年迈的老母亲眼见此情形大受刺激,只觉得是自己害了儿媳妇和孙女,一口气没缓上来,便也跟着去了。”
“原本好好的一家几口,却因这印子钱闹了个家破人亡,可是害人不害人?”林瑾瑶抬头看着王熙凤,说道:“这秀才家的悲剧不过只是其一,世上被印子钱害得家破人亡之人不知凡几,我亦是极其痛恨那些为富不仁之人,原本乍闻此事我是想打听清楚后告到裕亲王跟前去的,谅那人再大的能耐也翻不过天去,谁料我这一打听,却打听出了荣府琏二奶奶的名头。”
王熙凤一听她说想告到裕亲王跟前去,不禁面色惨白直冒冷汗。
“好妹妹……”
“放印子钱这种损阴德之事本就是朝廷明令禁止的,看嫂子这般也不似不明白,缘何却还这般糊涂?那利息是大,诱人得很,然说句难听的,钱这东西,有命挣也得有命花不是?你可曾想过万一被人告发了会如何?”
“你会没命,你的子女也会受你拖累一辈子背着污名,你男人的仕途也会毁于一旦,便连这偌大的荣府也该换继承人了。如此损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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