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颜三老爷问得小心翼翼。
颜书语沉默着,在厅内两人紧张的眼神中,想了想,慢慢点了下头,“这件事女儿是知道的,也同意了。”
颜三老爷瞬间心沉沉的,精神气失了一大半,果然,他的宝贝女儿就是守不住,就算不回畅园老太太那里,也要去别人家。
见父亲神思不属,神色消沉,颜书语低声凑过去安慰,“父亲,只是定亲,离成亲还有好多年呢。”叫颜书语自己来说的话,成亲就是没影儿的事儿,这辈子也就定个亲了。
她不想嫁,裴郁宁也不能逼她上花轿。
那个好多年瞬间安慰了颜三老爷一颗脆弱的慈父心,瞬间,他笑容又明媚起来,翩翩美中年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之态,让裴郁宁眼皮跳了下。
有这么一个父亲,他在美色这一项上更没优势了,等他去了西北,风吹日晒战场磨砺的,回来只会更不如现在。
到时候,她应该不会嫌弃他粗糙吧,这么想着,他看向颜书语,果然,她眼睛里只有她那个美中年父亲,半分没有他。
他得注意着,不能让自己变得太糙太丑,裴郁宁第一次担心起自己的长相来,不过从前他也是那么忙碌磨砺的,就是不知道她对他是什么观感了。
说来也是棘手,她对他熟悉得很,看过他所有模样,他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厌恶什么,若非小心试探,颇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不过,亲事到底是成了。
“亲事既然已经定下,那等颜老爷搬去庆州的时候,我遣人上门提亲,”裴郁宁上前两步,视线紧盯着她,“到时候两府做亲,我同颜老爷就是一家人了,一应礼节与聘礼我都会备好。”
他这句话是对她说的,颜书语瞪他一眼,那个一家人实在是太刺耳了,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父亲而言。
果然,颜三老爷原本被女儿安慰好了的一颗慈父心瞬间又鲜血淋漓起来。
这年头,嫁女儿这种事,就是从心上割肉,就算现在没嫁,这心头也疼得厉害,等到真要嫁人的那一天,恐怕他是真不舍得。
颜兆鸿叹了口气,看向女儿,在嫁去别人家之前,就让他多同女儿处处吧。
送走心满意足达成目的的裴郁宁,颜书语看着坐在厅堂里面色消沉的父亲,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当年走的时候,女儿还没嫁人,但要她自己来说,一想到女儿要嫁到陌生的人家,在别人家里吃苦受气,她心里就难受,也不知道裴郁宁有没有照顾好女儿。
父母于儿女的疼爱之心,恐怕是这世间最柔软的心意了,值得妥帖收藏珍惜。
***
从前,颜书语一直觉得裴郁宁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无论是在她这儿,还是在他麾下士兵那里,说到做到于他而言再应该不过,那是他的处事态度与掌兵之风。
不过那是从前,于现今的她而言,他的信用要大打折扣了。
看着大半夜出现在自己床前的人,她差一点抓花了他那张还能看看的脸。
“这就是你说的最后一面?”她压低声音忍着怒气不虞道。
裴郁宁在床前坐下,抓住那意图毁了他俊美容貌的手,无声一笑,“天亮就要启程回望京,所以我抓紧时间来见你。”
颜书语手被制,气怒之下直接上脚打算踹人,她真的很不喜欢这人半夜出现在她闺房里,这让她觉得自己闺誉有损,同样,裴郁宁在她心里也越来越像个登徒子。
就算前世是夫妻,那也只是前世,这辈子她除了愿意担个定亲的名分,其他都没可能。
颜书语那一脚下了大力气,裴郁宁从发觉开始就没想避开,她心里对他有气,发出来就好,但凡不涉及她心中那条线的事情,他觉得都算不上大事,因为她自己就容易忘记和原谅。
踹在腰腹上的力道不大不小,于裴郁宁而言,这种程度的伤痛司空见惯,虽则他外表像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但实际上多年历练摔打下来,他身体耐扛得很。
相反,那费尽力气踹了他一脚的人,气息急促眼神慌乱,大概是没想到他居然不打算避开。
果然,胆子很小,一看从前就没怎么动过手,他心中失笑,不过想起前两次她冷静理智的虎口逃生,又觉得自己想岔了。
她不是没动过手,而是不习惯向他动手,一想起这点,他心情就不太好,那个人让她那么伤心,她有这点脾气怎么不直接打死他。
算了,她这么没用,打死他这件事还是他来做好了。
颜书语结结实实一狠脚揣在了人身上,瞬间有点慌有点不自在,“你、你——”
她想说你怎么不躲,但转念一想,裴郁宁要是躲开的话她恐怕会更生气,肯定心心念念的都是要给他点教训,但现在如愿给了他教训,她这心里又开始别扭起来。
看来,她和裴郁宁果然天生犯冲,一个两个,靠近就让她不自在。
“生气的话就再踹一脚,踹完了我有话和你说。”裴郁宁冷静得很,前提是他的手没有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颜书语想退后避开过于接近的人时,才发现裴郁宁抓住了她脚踝,他不止抓了,还甚是轻佻的来回摩挲。
这让她被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升上来,果然,这就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她气极怒极,手脚并用扑上去给了他一通临别赠礼,把自己心里那点郁闷不忿全都扔回了害她气怒的人身上。
这个时候,她完全忘记了,她的丈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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