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你还是没看透没看懂。”若是真看透真看懂的话,就不会是那种淡淡的称赞,而是要自惭形秽了。
玉郎是荆州城里姑娘小姐们对孙子的爱称,在老爷子这里,也是一个颇富趣味的亲昵称呼。
“颜家小姐初入荆州,虽然做了不少事情,但毕竟我不知她底细深浅,看不透看不懂情有可原,”霍正真这说的是心里话,“等打交道的时日长了,这人的性情行.事也就能彻底摸清了。”
“性情行.事啊,”霍老爷子轻笑出声,“既然你觉得自己还没看明白,那我就多给你一日,明日.你再好好看看这位颜家小姐,若是明日还不成,就只跟在我身边看吧。”
霍正真眼皮一跳,察觉了祖父背后的期待与失望,但还是郑重应下,“明日,我必不让祖父失望。”
“能如你所言才好。”霍老爷子低声淡淡道了一句,闭上眼睛继续休憩养神。
出乎他意料的小姑娘,他也得好好思量几分了。
颜书语第二日照旧精神抖擞的登了霍家的门,这一天陪老爷子品茶赏花习字看画,一整日再度这么消遣过去,只除了进门时裴大的存在让霍老爷子多看了一会儿,其余再无动静。
倒是霍正真,比起昨日,气息似是更沉稳了一些,跟在老爷子身边极为安静妥帖。
颜书语有些好笑的一子堵死了棋盘上黑子的退路,低声对霍老爷子道,“二公子不介意您拿我来磨他?”
想拿她做磨刀石来磨砺最喜爱的孙子,也不怕她小小年纪一介女流之辈的身份伤了他的自尊?
“他要是只有那么点儿心胸,也就枉为我霍家儿郎了。”霍老爷子看着被堵死的棋路有些发愁,但说起疼爱的孙子则满是信任与骄傲。
“既然如此,那您就再狠心一点吧,我是不介意的。”颜书语看着胜负已分的棋局,开始捡棋子,“若是能同霍家下一位主事人多结两分善缘,我自是求之不得。”
“小姑娘狡猾,一箭双雕啊。”霍老爷子心痛的看着棋盘,揉了揉发痛的腮帮子,“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让老人家心惊。”
“做生意的人,不狡猾怎么成,”颜书语笑容灿然,“尤其是想要做大生意,就更得多几分聪明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霍老爷子拍拍大.腿,爽朗一笑,很是赞同,“能赚钱的都不是笨人,只不过能赚到大钱的肯定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只是不知道,这聪明都是用在了哪个地方?”
“这种事,说不管用,还得看,”颜书语笑道,“等上了一条船,这看得就更加清楚了。”
“霍家本身就是条大船,码头太小河道太窄可容不下我们,”霍老爷子两分感叹三分怅惘,“家大业大是好,但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转舵也难。”
“有些事情看着难做起来也难,无非是前路太窄,既然如此,那就换一条路好了,”颜书语清空棋盘,收好黑白棋子,抿了口半温的茶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条路就多一个选择,怎么都不算坏事。”
“小姑娘心眼坏啊,这是在绕我老人家?”霍老爷子摇头失笑,“我老人家就算是被你绕进去,也是不肯承认的。”
“时候还不到,咱们暂且再等等看。”颜书语不接话茬,只安静的笑,“您不着急,我也就不着急。”
霍老爷子笑两声,重新开局下棋,只不过比起之前的稳健棋风,这次终于多了两分杀伐之意。
颜书语倒还是一如之前,棋风棋意上善若水,不动如山,无论是胜是败,在她心里自有一番论断。
两天里,霍正真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人谈论其他事,虽然只有寥寥几句,却也足够让他警醒,果然,祖父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这庆州来的颜家小姐他到底还是看轻了几分。
第二日这晚,霍正真垂手在祖父身前听训,原本打算今日解惑的霍老爷子,则给出了不一样的回答,“你再多看几日,颜家小姑娘离开荆州之前,你都好好看着她。”
这个看,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看,霍正真虽然心惊,但还是认真领命,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反省,听得进去人言,老爷子对这一点也是极为称赞的。
“庆州颜家,”霍老爷子喃喃自语,“看来这江南又要多一位大商了。”
“玉郎,我们霍家的新出路,在西北,”这是霍老爷子第一次开口谈起这些,“我这位小友,既是友人也是贵人,日后不可慢待。”
作为被老爷子属意的霍家下任主事者,霍正真猛然睁大了眼睛,“祖父?!”
“你和我那位小友一起,不妨多看看多学学,若是能早些出师,我霍家日后几十年都不愁出路,”霍老爷子眉间一片沧桑,“你父兄叔伯皆不及你,我们霍家的希望,在你身上,玉郎,你别让我失望。”
霍正真神情恭谨的行了大礼,“谨遵祖父教诲。”
霍老爷子淡淡一笑,似是有些遗憾,“若是能早日识得我这位小友,即便费尽心机,我也会为你定下她,若有她在你身边,我霍家前程可期。”
“只可惜,神威侯府,”霍老爷子摇头感叹,“霍家不如,那位裴世子想必也不会同意。”
霍正真从未想过自家祖父还打过他婚事的主意,对象还是那位颜家姑娘,不期然出了一身冷汗。
“祖父,这婚事还是算了吧。”霍正真面带苦色。
那位颜姑娘容貌和性子是不错,前提是他不知道她是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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