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唇边一阵猛咳,良久才朝两人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到底是老了,这副骨头不中用了,咳咳……你们坐啊,坐……”他自嘲地笑笑,一边示意两人坐下,一边端起那碗药汤缓缓喝了,掏出帕子拭了拭嘴角,又从碟子上捡了颗松子糖含在嘴里。一旁伺候的手下上前收拾,林庭风又道:“等了一晚,你们也饿了吧。给他们上些吃的。”最后一句是朝手下说的。
阁主就是这样,永远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永远让人觉得在自己面前的,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他不过是在和你聊着家常。可正是这样的不露声色,让人心里发虚。
吃的喝的很快送了进来,燕飞和淼淼之前在宴会上不敢吃,如今在林庭风的帐中,更加不敢放肆,只僵着身子跪坐在那儿。
林庭风也不勉强,只摇头轻笑,“连突厥可汗的大帐都敢进了,在我面前倒成了鹌鹑似的。”他看了淼淼一眼,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命人把你送回长安了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事已至此,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淼淼抬起头,直视林庭风,“你送我回长安,根本没安好心,你想陷我爹爹于不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是特意来找史那贺可汗,劝他尽快退兵,不要与大祈为敌的。”
林庭风哦了一声,“那你会提出什么条件来劝说史那贺可汗,让他听你的?”
“我……”淼淼哼了一声,故意大声道:“我会与他分析长远的利弊,大祈无论财力兵力,远胜突厥,凉州一时的失利,不代表大祈实力不如突厥,若是大祈举倾国之力西进讨伐突厥,他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趁现在得些好处,赶紧撤兵。”
“就是这样?”林庭风显然持怀疑态度,但淼淼已傲慢地别过头不看他,他挑挑眉,又看向燕飞,“那你呢?你怎么会和柳姑娘在一起?还与她一道跑这儿来了?”
燕飞也和淼淼一样的心思,事已至此,怕也没用,耸耸肩道:“阁主下了格杀令,我在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自然得找个大靠山了。您也知道,我以前和淼淼情梅竹马一块长大,淼淼死了,我一度肝肠寸断生不如死,直到见到柳姑娘,她和淼淼长得一模一样,她爹又是侯爷,我若能与她在一起,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她说要救侯爷,就要先让突厥人退兵,求我带她找史那贺,我想着既然要入赘侯府当乘龙快婿,怎么也得出点力吧,于是就带着她来了。”
淼淼差点要吐了,他哪里肝肠寸断生不如死过了?这脸皮也是厚得过分。再悄悄看林庭风,他狭长的凤眸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燕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林庭风才道:“这满嘴跑马的,也是一种本事,难得你们都跑得挺溜,还真是天生一对。你们不想说实话,我也不勉强,谁心里不兜着些秘密不想让人道呢?”
他朝站在一旁的手下摆了摆手,两名手下上来就要拉人,淼淼慌了,一把抱住燕飞,凄惨地叫道:“阁主大人,别杀他!我们早已互许终身,你要是杀了他,我也不要活了……我、我死给你看!”
林庭风淡淡一笑,“我确实答应过你母亲,不会杀你,但如果你自己要寻死……你想用刀抹脖子,还是用绳子上吊,和我说一声就是。”
还好林庭风并不是马上要杀燕飞,他只是命人把两人关押起来,但他放话了,从明晚开始,会每天砍掉燕飞一只手或脚,直到他们说真话为止。在此之前,连一滴水也不给他们。
这让淼淼很为难,一整晚都盯着燕飞看,思量着他哪只手或脚比较没用。
燕飞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干脆直接告诉她,顺序是左手、左脚、右脚,最后才是右手,因为右手若没了,他便再不能使剑了,会生不如死。但淼淼却觉得,如果没了双脚,就算拿着剑也逃不了,所以顺序应该是两只手,再到两条腿。
就在两人为此争论不休之际,忽听角落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空气中还飘着一股异味。燕飞忙躲到淼淼身后,“什么鬼?老、老、老鼠吗?”
关押他们的地方,是个巨大的铁笼,虽有破旧的毯子罩在笼子上挡风,但四面八方依旧有风漏进来,两人手脚都被铁镣锁着,根本不可能逃出笼子,加上两人讨论的话题实在让人崩溃,看守的人远远坐到一边打盹儿去了。
“淡定,淡定,这破笼子连块骨头都没有,老鼠跑来做什么?”这小子从小就这样,杀人都敢,却老是怕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角落的声音仍在继续,破毯子还似乎动了动,淼淼轻声道:“我去瞧瞧。”
她猫着身子挪到角落,正准备拨开毯子往外瞧,那毯子却忽然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两个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衣衫破烂的的男人正蹲在笼子外面,不知在摆弄什么。
淼淼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两人竟认得她,“柳姑娘,别声张,是我们。”
声音有点熟,但淼淼想不出她什么时候认识这两个野人。
“我是龙二啊。老大,你快点啊,一会有人来了。”
“老大、老二……?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儿?”
“不止我们俩,七个都在这儿呐。哎,老大,行了没有?”
居然是凉州七小龙,淼淼大感意外,同时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果然天无绝人之路,“是你们,真是太好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龙二低声道:“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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