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体谅。”
尽管上官青潋声音没什么情绪,但顾术听他一言,还是怒意横生,指着道,“你肩上背的是本官的儿子。”
“下官肩上是下官的生死之交,”上官青潋毫不退让,“下官不能拂逆她的意愿。”
顾术恼羞成怒,“你。”
上官青潋直接绕过他,顿了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眼里一片寒意,“下官敬左相是顾辞的父亲,不想与左相有争执,可左相若是执意如此,下官也便不是这礼数周到模样。”
顾术一双浑浊的眼迸发冷意。
“若左相还念及父子情分,”上官青潋继续前行,声音散在风雪里,“便不要再逼迫顾辞了。”
顾辞她,就快要撑不住了。
一路,顾辞都未睁开眼,可从眼里滑落的泪滚进上官青潋的衣襟里,颗颗滚烫灼热。
辞院亮着灯,上官青潋扶着顾辞推门而入,两个姜余安排在此的侍者闻声出来,上官青潋道,“打些热水来。”
便扶着顾辞入了厢房。
询问过了,知道顾澈擦身服药睡下,上官青潋才让二人出去,浸湿了布擦顾辞的脸,语气轻柔,“要是不开心就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
顾辞双颊泛红,睁开朦胧的脸,抓住上官青潋的手蹭了下,“不哭了,哭多了不能见人。”
上官青潋摩挲着她的脸,见她睡意渐浓,到外头吩咐侍者熬了药汤让顾辞服下,顾辞本就饮酒醉了,加之今夜事端实在太多,服了药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一个风与雪交替的夜,冷得刺骨。
两个侍者见上官青潋出来了迎上去,上官青潋嘱咐道,“明日顾大人起了记得提醒她喝药。”
两个侍者应声,他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辞院。
真是冷啊,天变得真快。
又是两日过去,无风无浪的,上官青潋派人来言孙奇死在水牢里,顾辞知晓了轻声应是,转身进了顾澈的屋。
顾澈伤势好了许久,顾辞也愿意让他多下床走动,可他终日就坐在床上发着呆,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落在顾辞眼里,总是觉得他空荡荡只剩一个躯壳,好像只要有一个理由便要脱壳而去。
打小顾澈就一身傲气,凡事都要争月份骨气,当年顾辞救下了他的傲骨,却没能想到,事隔多年,他的傲骨还是被打碎成渣,变成这行尸走肉的模样,看得人心疼。
顾辞端了椅子过来坐在顾澈面前,他才渐渐恢复了神态,露出有个孩子气的笑容来,“公子。”
“冷吗?”顾辞伸手拢了拢他鬓角的发。
“不冷。”
顾辞握住他的手,温热的,还是活生生的,她觉得安心。
两个人静静坐了许久,末了,顾辞终于忍住那钻心的痛楚,轻声道,“孙奇死了。”
她明显感觉到顾澈浑身瑟缩一下,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半晌,低头喃喃,“死了好,他该死。”
顾澈太过于平静的模样让顾辞反而害怕起来,她试图让顾澈再多说点话,可顾澈也就说了那六个字,便又是那副淡笑的模样。
顾辞看不见他的眼里,那双清澈的眼睛已经不复存在,她哽咽着,“还有一个多月就到除夕了。”
顾澈露出个向往的笑容,“是啊,时间真快。”
“那你答应我,”顾辞紧握他的手,“今年的除夕我们在辞院一起过。”
顾澈许久未应。
“嗯?”顾辞尽力的笑着,艰难重复,“你答应我。”
便是见得顾澈笑意扩大的几分,一双眸子都微微弯了起来,还是那般清丽的音色,如同多年初见,荡漾在顾辞小小的心房里。
“我答应你。”
顾澈对顾辞从未食言,答应过她的事情从来没有不做到的,这一次,顾辞也不疑有他。
雪将天地埋了起来,屋檐陡峭着冰霜,两个侍者哈着手取暖。
“进屋去吧,太冷了。”
“这鬼天气......”
☆、姜尤病情岌可危
孙奇一死,上官青潋和顾辞便更要提防戚后的反击,但时隔几日,宫里宫外都是一片平静。
最令人拿捏不准的是叶席的态度,一边在陈国拖着,每日在陈国宫内赏雪赏梅,倒是从祁楚那里听闻戚后有意要见他,都让他给回绝了。
既是如此,还是摇摆不定,弄得人心惶惶。
其他人不知晓,但顾辞却是时时刻刻想起叶席对她说的话,一遍又一遍,每每想要从脑海里剥离,却又生生挑出来给她一击。
叶席能给她带了什么,太多了,多到她只要起了一点点的心思便可能妥协。
等不到叶席的态度已经让人焦虑万分,前两日辞院来了姜余,神色慌张难持,顾辞几乎在见他那一瞬间便猜到了七八分。
几场雪落后,姜尤病情加急,竟是到了连床都下不了的地步,找了鹿都的名医来看,尽束手无策,说是先天疾病,后天无法逆转。
而如今,姜尤唯一的生机便是草株蟒。
在众人急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姗姗来迟的云游子云投终于在鹿都露面。
今日无雪,顾辞正在辞院里养着久不见好的伤害,忽听得侍者来报,姜府派人来请,顾辞起先还有疑虑,但见得姜府的管家才去了戒心,急忙加衣前去。
风雪交加,大街上空无一人,唯马车踏着厚厚的一地雪奔跑而过,顾辞在这一片白茫茫里突然感到迷茫,心口像提到喉咙一般,怕是就要脱离体内而出。
跌跌撞撞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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