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膳,筠娘子携手刘三娘,与祁孟娘和刘五娘一道进了望风楼看节目。知州夫人容色明艳的端坐在主座上,刘三娘和祁孟娘一左一右挨着她坐。
最后一个节目,只见一个奇装异服的女伎艺人福身道:“请夫人赐帛。”
知州夫人示意金嬷嬷呈上了一匹华丽的绢帛,“锦娘大老远过来辛苦了,这个礼我可受不得。”
只见锦娘端坐案前,叠起绢帛,手执剪刀,剪成蜂蝶。
骤然。
蜂蝶展翅而活,朝望风楼里飞了过来。
蜂蝶或在娘子们的发髻上翩飞,或在肩上歇息,或聚在一处,又散了开来。
知州夫人仰头,看部分蜂蝶朝二楼飞去,面上笑意是难得的慈爱。
半晌。
锦娘道:“难得夫人的一块好帛,这般毁了委实可惜。我且还了夫人。”
言罢,锦娘站了起身,广袖翻飞,蜂蝶召回,回到案上的帛上。
一匹帛又完好如初,哪有蜂蝶的影子?
所有小娘子们都站了起身,面露惊奇。知州夫人面露赞许:“这真真的是梦一般,我都快怀疑我这眼睛是生了魔障了。奇也!奇也!”
锦娘的声音如泉水穿石,细听又有那么些妩媚的味道。锦娘道:“夫人,这可不是梦,庄周梦蝶不知自个是谁,我想这帛也是梦了蝶。瞧这,还有一只蝴蝶舍不得回来呢,这帛可就不完整了。锦娘没能将这只贪玩的蝴蝶召回,这实在是锦娘的罪过。”
锦娘展开牡丹花开的绢帛,其中刚好有一个蝴蝶大的孔。
知州夫人开怀一笑:“妙哉!妙哉!”
锦娘仰头面向天际,微微一笑。锦娘又福身道:“锦娘今个失手了,废了夫人一块好帛,为表我的歉意,日后夫人还想看,尽管使唤锦娘好了。”
知州夫人更为开怀。小娘子们倒是互相打闹起来,争着从对方的钗髻和衣裳上找这只出走的蝴蝶,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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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娘子是挨着刘三娘坐的,刘三娘抓住筠娘子的手,狠狠的拧了一把。筠娘子吃痛,才发现刘五娘已经不在列坐。
知州夫人道:“这节目也看完了,不妨去花厅里赏赏花去,金嬷嬷,茶点都备好了么?”
刘三娘急道:“还有藏火戏呢。”
知州夫人:“藏火戏也是你一个小娘子能看的么?我什么时候说有藏火戏了?真是丢人!行了,娘子们且随我来。”
刘三娘面上浮上冷笑,与知州夫人对视:“嫂子确定没有藏火戏么?”
偏偏有人不遂知州夫人的愿。只见戏台上缓步踏上一个美人。轻罗绶带的蝉纱齐胸舞衣,曳地裙裾上百花瑰丽盛放,青丝轻挽,典型的一副舞女做派。
祁孟娘不屑的冷哼起来。
美人站在戏台上,在夺目的阳光下肌肤如玉。
知州夫人怒道:“五娘你这是做什么?好歹你也是我知州府的娘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刘五娘婉转一笑,笑的勾魂摄魄,仿若是瑶池仙子下了凡尘。
刘五娘回击道:“夫人这话就没道理了,什么抛头露面,这里只有小娘子们,我不过是穿的随意些罢了。难道这里还有外人不成?”
知州夫人一噎。
刘五娘头高昂的抬起,盈盈福了下身,“诸位娘子也知道我姨娘生前是个舞伎,姨娘离世我却不能伴其左右,我……我……我今日就为娘子们舞上一曲,以慰姨娘在天之灵。”
刘三娘显然没料到刘五娘会出这个招,刘三娘忍无可忍的啐了一口。
刘三娘把筠娘子拉到一边,低声愤愤道:“五娘这个骚浪货,跟她死去的姨娘一个德行!可是男人不就吃这一套……五娘若是入了周内司的眼,难不成日后我还要跟她争宠不成?”
筠娘子拍了拍刘三娘的手:“五娘终究是给人做妾的命,三娘跟她计较,岂不是平白降了自个的身份?”
刘三娘双目喷火:“那是宋筠娘你不懂,这种女人就跟蛀虫一样,看起来微不足道,却钻的牙痛。”
“一痛起来就死去活来。”刘三娘磨牙霍霍。
筠娘子没有接话,都说妻要正派妾要美艳,齐人之福不都是这样的?
刘五娘起袖翩飞,金莲踮起,勾起风情万种。
筠娘子给刘三娘拿了一个主意:“依我看,这事反而简单了。五娘这么一举,摆明了周内司就在楼上。夫人难不成要厚此薄彼么?我想,就算是看在太夫人的面上,夫人也得给你个交待。”
刘三娘眼睛一亮:“嫂子可不能忤逆我母亲。”
知州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为人儿媳,公婆这座大山可搬不得只得扛着。刘三娘只要拿太夫人施压,自然是水到渠来。
刘五娘一舞既毕,知州夫人差金嬷嬷把小娘子们都领了出去,只剩下祁孟娘、刘三娘、刘五娘、宋筠娘。
知州夫人未等刘三娘开口,便给了一个交待:“其实这次请这么多小娘子来过端午,自有深意,想必你们几个机灵的也有臆测,我呢也就不卖关子了,这事我可做不得主,是要‘那人’看的上眼的。”
娘子们都屏住呼吸。
“啪”的一声,知州夫人将一柄扇子搁在案上。
刘三娘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知州夫人道:“此扇是‘那人’亲手所题,盖有周府的印鉴,此扇便是信物,就不知道你们有谁有这个本事了?”
筠娘子也凑过去看了,题字潇洒俊秀,扇面整洁,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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