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过去了,十多个房间被他俩细细地摸了一遍,但一无所获。
管家望着被翻得底朝天的抽屉,疑惑地问:“太太,您确定先生放在了家里?会不会在别的地方?”
“不可能。屹东这人比较多疑,他不会把这么私密的东西放在太远的地方。而且,如果他真保持下来的话,肯定会经常翻看、使用。”如许坚决地回答。
“可是……”管家迟疑了一下:“太太,恕我直言,我到这家里这么多年,从没看过先生写周记啊。”
如许沉默了。
没错,即便十多岁的白屹东有这习惯,并不代表他在成年后还保持着。
白屹东只记得自己以前在白家老宅里的情况,但他这人一来痞懒,二来事业忙碌,也未必顾得上。特别是在婚后,夜生活异常精彩,他哪能静下心来写点东西?
但既然他如此肯定,不管怎样,总要试一试。
如许用力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我相信一定有的。连叔,我们交换一下,再翻一遍。”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几小时。如许累出了一身汗,瘫倒在地上,无力动弹。连管家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建议:“太太,要不,我们还是找几个帮手吧。白家太大,这样……不行啊。”
“不成,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我只相信您一个,如果您真吃不消了,就歇歇。我自己找。”如许撑着凳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忽然眼前一花,差点一头栽倒。
管家急忙搀住她,连声劝道:“太太,您还是休息一下吧。我给您去厨房里找点点心。横竖有一天时间呢,如果您因此再出了什么事,先生就更没指望了。”
如许捂着额头,无奈地轻应了声。过了会儿,她缓缓抬起头,勉强自己把所有思路又理了一遍:一、二楼的房间都寻遍了,连健身房和小花园都找了,到底在哪儿呢?
还是就在其中,却被漏掉了。
她是不是……走错了路?
如许突然心中一亮:没错,10多年前条件所限,白屹东只能记在纸上,但现在他是不是改成了电子?
没错,从初中起到现在,每周一记,那肯定有满满几十叠了,保管、翻看都不易。如果录入电脑,就方便多了。
如果真是这样,二楼书房、卧室和收藏室,他都常去,且房内各有一台电脑。但其中只有一个,连她都不会独自进去。
收藏室!!
如许惊呼一声,疾步向那边跑去。她的心砰砰直跳,差点在门槛那儿绊一交。
可一打开电脑,又遇到了新问题——电脑的密码,怎么都解不开。双方的生日、结婚日、白屹东喜欢的明星、公司名全不行,连小南的信息都输进去了,还是解不开。
如许都快哭了,咬咬牙,拨通了屹萱的电话。一通东拉西扯后,她要到了裴邵钧的公司号码。
白屹东曾说过:哪怕所有的朋友都袖手旁观,裴二也不会。但愿,真如此吧。
前台小姐把电话转进了首席设计师的办公室,裴邵钧悦耳的声音缓缓传来:“你好,弟妹,有事吗?”
那温暖的语调,令如许顷刻间泣不成声。
她有事吗?她有太多事无法倾诉,可此刻,还能靠谁呢?她只能用力得把泪擦干,尽量简短地说了遍事情过程。
裴邵钧沉默了会儿,再说话时已是语气沉重:“对不起,我早该觉出不对,回来看看的。你放心,一周后如果他们还不放人出来,我会和白叔叔交涉的。当年这事,我也只知道个大概。我一直以为那段时间,他是在休学疗养。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先按东子的法子来。我马上传你个破解的木马,你插到电脑里去,最多半小时就能解开。”
“好,好,谢谢。”如许感激万分。
“还有……”裴邵钧顿了下:“如许,如果你看到了什么不堪的记录,请原谅四儿过去的荒唐。那圈子里有多少诱惑,你可能很难想象。但他真的跟我说过好几遍——他很爱你,他愿意为你改变。请给他这个机会。”
“我明白。”如许轻应了一声,慢慢攥住手心。
裴邵钧的法子很有效,不到20分钟,电脑就解开了。里面除了文物的分类记录外,就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文件夹。见此,如许更加肯定就在这儿。
她满怀信心地点下去,却在一秒后傻眼了——是乱码,全都是乱码!
白屹东,你要被自己的多疑病害死了!
如许尝试着用木马去解文件,又把想得到的密码再试了一轮,还是解不开。
她死死地盯着屏幕——那些乱码线条,起起伏伏,好像在无声地嘲笑她。
“白屹东,白屹东,你这混蛋!你自个儿倒是来解解看啊……”如许崩溃得趴在电脑桌上,泪顺着指缝不住流淌。
怎么办,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白屹东出不来了。
“太太,太太?”管家在门上轻轻敲了敲:“您没事吧,我……进来了?”
“别进来!”如许大叫一声,继而沮丧地起身开门。管家看到她一双红肿的泪眼,不由得低叹一声:“太太,您别着急,一定能找着的。我帮您一起想。”
临近黄昏,如许神情麻木地看着那些毫无生气的收藏品。她不知道每晚白屹东坐在这儿,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觉得绝望,绝望极了。
到底还有什么是她没想到的?
她呆呆地看向手表:已经快8个小时了,如果把那些人继续关在房里,肯定会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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