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间过得还真是快,那么多年没见,老江家的炎小子也是拔了个头,而且还真就跟你说得那样,追到了咱家夕夕。
梁秋月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一时间,竟有种悲喜交加的错觉。
“妈……”母亲忽然的沉默多少让楼夕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就连嘴里还没咽下的汤汁也变得梗梗塞塞。
梁秋月回过神,却一眼就看透了楼夕眼里掩饰不住的心慌。
“夕夕,”梁秋月有些好笑地看着慌了神得女儿,语气轻且温柔,“是不是怕妈因为当年的事毁了你们的关系?”
楼夕垂下眼,几分心虚。
毕竟已经那么多年,她就连母亲喜欢的颜色都快要记不清楚,一时间说了那么多,总还是有顾忌的。
更何况……
“我承认,在你爸这件事上我处理的太过极端,”梁秋月回头看了看门口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的江炎,只觉得内心有些柔软的地方微微一颤,“其实我也后悔过,江平是你爸这么好的朋友,你爸他又这么希望你跟了他家的炎小子,说到底,这也是你爸唯一替你审过得女婿了。”
楼夕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烫,从脖子尖红到了耳朵根。
“你知道么,我一直不想承认你爸走了这个事实,所以啊,他的那些老朋友,老亲人,特别是江平,我真的巴不得这辈子都没认识过。这样,他们就不会一遍一遍来,一遍一遍提醒我你爸已经不在了。”
梁秋月说得真切,沙沙哑哑的嗓音里五味陈杂。
楼夕有些懵地抬起头,其实,她又怎会不理解母亲的心情呢。
好像当初,她一门心思离开家的时候,时不时地,依旧会给父亲的旧号码打起电话。
哪怕到了很久很久之后,标着楼天明名字的号码已换了无数的机主,楼夕却还是忍不住,在深夜,悄悄地拨上一个。
然后不断告诉自己,父亲只是出了远门,没空接电话罢了。
很多事,不是不能解决,只是我们从未说开。
眼前禁不住有些模糊,楼夕伸出手,轻轻盖在梁秋月略显粗糙的手背上。
“妈,我不怪你。真的。”
病房里的母女俩是重聚的温馨,病房外可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楼母却还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难道真就和邵宇说的那样,她对自己生了什么芥蒂。
可是问题的关键明明不在这里。
还是说,楼母已经认出了自己。
江炎心里清楚,“黑桃j”的案子,给江家和楼家带来的,不仅是关系上的裂痕,也是这么多年来,难以跨越的隔阂。
好像那个淅淅沥沥的夜里,坐在警车里他手足无措地看着远chù_nǚ孩哭哭啼啼得样子,她哭得那么伤心,可他能做得,却只是远远地看着。
不对,不该是这样。
他想要保护她,不顾一切地,不惜所以地。
他爱她。
浓烈地,不能自己地。
而另一边,一旁干站着的邵宇也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握着果篮的手微微出了些汗,邵宇凑上前,仔仔细细地朝病房里看了好一会,忽然转向江炎。
“我说,头儿,队长她妈是不是不喜欢你啊……”真是无时不添乱,邵宇皱起眉,故作严肃地补了一句,“怎么这么久了,还把你关在外面呢。”
江炎回过神,本就烦躁的心情被邵宇这么一搅,更是糟糕了几分,他回过头,漆黑的眸子一下映进邵宇的神色惶惶。
“你,看得出来?”
“这还用看?”邵宇极为夸张地说了一句,随而指了指内里楼母的身影,“到底还是把你当外人啊,头儿,不然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江炎一脸无奈地看着邵宇,却是第一次,对邵宇的分析有了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认同感。
他开始没有把握,如果楼夕动摇的话,他该怎么办。
“邵宇,”江炎垂下眼,偏头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问道,“怎么讨好未来丈母娘?”
“啊?”
邵宇大跌眼镜地看着江炎,要说江炎是认真的话,他刚才,可是妥妥地信口开河啊。
“这个……那个……你让我想想啊……头儿……”邵宇支支吾吾地搪塞着,思绪飞快旋转,“不然这样,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燕子,女人嘛……对这种事情总是懂得比较多。”
明明是敷衍着想要溜走,谁料我们的江警司竟一脸信任地表示答应。
还真是,不作不死。
邵宇有些悻悻地掏出电话,却正是犹豫的当下,猛然如看到救星般冲着病房门口指手画脚起来。
“头儿……头儿……”大概是充血过度,邵宇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楼……不……队长……队长妈……你快看……”
“队……队长妈妈好……”
邵宇多少是个激灵人,见江炎一时没反应过来,早半天就先一步冲了上去,顺带将手里握了许久的水果篮恭恭敬敬地递上,“伯母好,我是楼队长和江警司的左右手,邵宇。”
刻意地加长音,语罢,还不忘顺口补上一句,“果篮是江警司准备得,请伯母笑纳。”
梁秋月一下没忍住,又是看着邵宇的滑稽模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好,好,你们都好。”梁秋月低头看了看手里满满当当的水果篮,还真都是夕夕小时候爱吃的品种。
“那个,报告伯母,”邵宇人情做得足,自然也不会矗在原地当个傻电灯,笑嘻嘻地冲梁秋月说道,“我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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