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园,轻璇愣愣看着余怒未消的楼雨安和一脸无奈的吉雅。
“到底是怎么回事?”轻璇见楼雨安生气不说话,只好将目光投向沈玉卿,“你让我来,却又不告诉我怎么了,到底想要我干嘛?”
沈玉卿还没说话,楼雨安便躬身下去,深深向轻璇作揖。轻璇吓了一跳,才听楼雨安说:“他们很多人不知道,可我是知道的,吉雅哥哥的父王并没有投靠喀尔喀!那个赤那就是喀尔喀人,他到处诽谤吉雅,定是居心叵测!”
轻璇好不容易才搞明白,吉雅曾是北方呼伦国的王子,呼伦国是个小国,后来投降了炎朝,成为了炎朝的呼伦部落,吉雅也做为质子被送到京中。骁勇善战是北方人的天性,皇帝虽然停止了对外征战,可对北方部落和境外诸国还是有着防备,后来有人禀告皇帝,吉雅的父亲,也就是呼伦部落的首领准备带着部众投降喀尔喀,一应通敌证物齐全,皇帝盛怒之下下旨斩杀了呼伦部落首领一家以及追随者。而吉雅,却在皇帝宣他觐见时替父请罪,情真意切,竟让皇帝打消了杀他的念头。
“若不如此,吉雅早就被陛下斩草除根了!”楼雨安激动地道,“他当时替父认罪只是权宜之计,呼伦部落根本没有反意的!”
轻璇想问他为何这么肯定,却见他目光闪烁,心知楼雨安是国公府世子,跟着其父耳濡目染,也自有一番洞察世事的本事,只是有些事不便对她明说罢了。
“这件事一定跟喀尔喀国脱不了关系!那个赤那口口声声断言吉雅的父亲通敌,这一定是他捣的鬼,只是……”
“只是,赤那一个人做不来这种事,肯定还有合谋者,若是除掉赤那,或许线索就断了,呼伦部落首领一家的冤情永远无法被洗雪,你想让我帮你想办法,是吗?”
楼雨安目光炯炯看着她,道:“正是此意。”
沈玉卿忽然插嘴:“我跟你说啊,自从之前我跟这小子说了你帮我出主意的事,他就可迷信你了,一直想求你,却因为跟你不熟不敢说。”
“上次那事?”轻璇奇怪,“方法不是很简单么?钱银之事,交给户部是没错的呀!”
“你意思是我笨喽?”沈玉卿不高兴了。
“九流,我觉得你对很多事都看得很透,所以想问问你……”楼雨安用请求的眼神看着她。
轻璇有些尴尬,想了又想,甩着胳膊说了句“吃人家的嘴软”,挠着头发道:“上次的事,蜀王不是查得挺好的吗?不如你让令尊去求求蜀王,看行不行……”
“这怎么行啊?”楼雨安瞪着她,“蜀王又不是暗探,堂堂王爷,会帮我们查这些事?”
“也是哦……蜀王只负责户部的事。”轻璇叹口气。
“跟户部有关他就可以出马了?”沈玉卿问。
轻璇眼见他们被引到点上了,心中一喜,慢慢道:“要是这赤那兼有贪污钱财的问题就好了。”
楼雨安双眸猛然发亮:“有!有!吉雅,你说过赤那手头有贪的!”
一直未发一言的吉雅将眼角余光从轻璇脸上收回,道:“对呀,应该贪得还不少,可是我们拿不到证据。”
“你手下有没有人?”轻璇问吉雅。
吉雅知道她问的是有没有会偷东西会功夫的手下,摇了摇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楼雨安道:“要不我去找父亲?”
“胡闹,襄国公怎么会为了帮你而卷进这种事?一个不成功,便是他堂堂国公盗取官员家中机密,要出大丑的!”沈玉卿有些听不下去,“你呀你呀,人聪明,可为何总这么不稳重?”
楼雨安有些委屈,轻璇忙打圆场:“证据这种事,拿不到可以捏造,只要蜀王殿下看到证据去查,查出他贪污,这一开始的证据是真是假,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是吧?”
空气静默了。
良久,沈玉卿用手按住轻璇的肩,低声道:“我错了。”
“我以为你只有大智慧,没想到你还有小聪明。”
“啊?”
“有时候,小聪明和大智慧一样重要。”
轻璇独自回到宴园时,园中台子上正上演着一出琴剑合璧。
抚琴的是一名文官,舞剑的是一名武将,一静一动间,配合得格外完美,琴声引人入胜,剑姿则令人忘神,看着与襄国公谈笑的穆淳,轻璇忽然明白了,这是两人想到的,令文武大臣友好和睦的一个手段,只有通过这样琴剑和鸣的动人意境,才能让这些一直以来互相带着偏见的文武官员体会到文武并用、刚柔并济的重要。
轻璇轻哼一声,身旁冷不丁一个声音响起:“看到穆淳不用你也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心里不是滋味吧?”
她全身刹时定住,不敢扭头。
“刚才在园外不是挺聪明的吗,明明早就想到的办法,装作费劲心力才想出来的样子。我以为你早就累了,没想到你竟还有功夫在这闲闲听曲。”
“你这么站在我身边,不怕引人注目么?”
“怕什么,我一个侯爷和你站在一起,引人注目的只会是你,不过看你近来在京中文人圈子这么活跃,相信你是已经习惯了被注目的感觉了。”
轻璇扭头看他,本来很有底气的眼神在对上他满是深情的脸时猛然溃败。
他怎么可以带着这样的表情说那么讨厌的话的?哎?不对,应该说,他是怎么对着我化妆成男人的脸露出这种表情的?他这么看我会不会……噢,太好了,没人在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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