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杜荔阳的手腕疼得厉害,可怎么挣扎都难以摆脱那只嵌住她的手。他把自己带来马厩不知要干什么?
“上马!”
什么?杜荔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丢到了马背上,险些摔下去。随后,弃疾也骑上了马。
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驾!”弃疾拉着缰绳打马冲出后门。
赶来的一众人只望见个马屁股。卫溪心下早已乱做一团。
马儿冲到街上,惊得路上行人连忙让道,马儿又冲到城门口,那守门卫兵本上前拦阻,却差点整个人被掀翻了去。
“弃疾,你要带我去哪儿?”杜荔阳一路都在问,弃疾却一路都不回答,只管赶着马往前跑。
也不知马儿跑了多久,周围的景象变得荒凉,也不见半个人影。
忽然,他勒马住缰。马儿停下。
弃疾跳下马去,对还在马背上的杜荔阳道:“下来!”
杜荔阳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说话,早被周遭景象给吓住了。四面全是坟包,有的立了灵牌,有的就只有个土丘。目所能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这……这是哪里?”杜荔阳声音有些发抖。
弃疾见她有些害怕地趴在马背上,索性一把将她拉下来。吓了她一跳。
“这里是坟山。”
☆、再见表白
“坟……坟山?”杜荔阳只感脊背一凉。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荒凉的地方。
弃疾将马栓在道旁的歪脖子树下,自己则往坟山深处走去。杜荔阳双手抓住他的衣袖,紧跟在后头。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杜荔阳有些气又害怕得不得了。
弃疾没说话,连看都不带看她一眼。
“怎会有这么多死人?”杜荔阳环顾四周,还有黑鸦在枯萎的树枝间到处乱飞着,叫声凄惨。
弃疾仍是不答。
再走了一阵,二人翻过一个高高的土丘,来到一处低谷内。
此时,传来一阵阵金属抢地之声。杜荔阳竖起耳朵听,像是有人在挖地的声音。等再转过一处凸起的崖壁,那挖倔声更是近在咫尺。
杜荔阳寻声望去,果然,在不远处正有七八个身穿盔甲的士兵拿着铁锹在挖土。而他们旁边竟摆了一堆尸体,重重叠叠,足有半人之高,也不知是多少具。
杜荔阳尖叫一声,赶紧躲到了弃疾身后,双手使劲抓着他的胳膊。
“快离开这里!快带我离开这里!”杜荔阳扯着弃疾往回拉。
弃疾却使劲将她的手拿开,把自己的胳膊解放出来。
杜荔阳手头一空,一下子就没了安全感,内心十分无助,将他望着,害怕又奇怪地将他望着。
弃疾看她一眼,终是于心不忍,伸手去牵起她的手。
此刻,却见那在不远处挖掘的士兵通通放下手上的工具跑了过来,在弃疾面前跪下。
“大人!小的们拜见大人!”众士兵齐齐跪拜。
“免礼,尔等继续,我只随意看看。”说着,便不再管他们,拉着杜荔阳的手,往旁边走去。
众士兵面面相觑,心下也是疑惑,这唐唐司马大人怎会来坟山?还带着个美人来?但也没空多想,都起身捡起家伙事儿又忙着挖起坟坑来。
弃疾把杜荔阳带到一处山坡上,这里地势高,站在上面竟将整个坟山一览无余。
他这才开始说道:“公主,想必你从未见过此番景象吧?”
“没见过。”
“这里面,有战死的士兵,当然,也有敌兵,还有战争俘虏,还有因为战争饿死病死之人,他们死在战乱之中,没有亲人认领,只好统一掩埋在此。他们有的早已面目全非,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已经腐烂。而这些,都是因为战争。”他说这些话时,眼光看向坟山,竟带了些许苍凉。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些因为战争而消失的生命?”杜荔阳见他在府中时还一副怒气冲天的表情,此刻又变得悲悯。自己也不好对他发火,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兴许啊,是给吓着的。
“我们生在王室,有许多事都身不由己,包括婚配之事,更是与国家命运相系……”
杜荔阳打断道,“你也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要说,假如我还一心想逃走,那很可能会引发战争,到时候也是这般尸横遍野,遍地缟素?”
弃疾有些意外地看向她:“既然你知道,那为何又要一而再再而三想要逃走?”
杜荔阳冷笑一声:“那你觉得两国和平是一场婚姻能维系的么?”
弃疾一愣,继而竟笑出声来,“你可知楚国司马是个什么官职?”
“不知。”
弃疾道:“楚国司马,掌握一国兵权,守护一国和平。当初王兄令我娶你,也非我本意,我也曾上书不可以楚之强压鄢之弱,可王兄并不听。鄢国羸弱,常在楚郑之间徘徊。对于楚来说,鄢地却是隔开与郑直接冲突的缓冲之地,所以历来便有楚王室娶鄢女之习,以维持楚鄢之交,王兄的鄢夫人,便是如是而来。”
“听上去,楚王并非仁君。”
他并没理会杜荔阳对楚王的评价,而是接着道:“若可选择,我必以武力攻下鄢地,而非如此以联姻维持关系。可每次战争后收拾战场尸首时,总是心中愧疚。若无战争,便是安好。”
“那你今日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假如我逃走,日后便是这样的景象?”杜荔阳望着他,道。
弃疾看着她,良久道:“这里不适合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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