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儿跑去医院,挂了皮肤科。
等待就诊的病患,真不是二般的多!长长的队伍宛如游龙。
她前面是个帽子压得低低的,学生打扮的男孩,从后面隐约能看到他脸上被占据的青春痘。而身后是裹着黑头巾,应该是位女士。因裹得过严,而使喘气声过大。
徐安儿被夹在,前后明显失去高地的重患中,带着医院特有的凝重,紧张与不安并驾齐驱,绑架着她的想像一路跑到黑。以至于护士喊了她第一声儿,都没听见。
“徐安儿?”
“在。”
“到你了,进去。”
徐安儿进了诊室,有种带上大堂审问定罪的前奏!
对面的医生,是位花白头发奶奶级别的,看了看她脸上的克拉们,然后公式化地问了n多问题,她像个乖宝宝一样一一回答后。
医生开出几张单子,让她去做检查。
在去抽血化验的路上,她不禁在想,老奶奶上了岁数,眼不会花吗?起码也应该戴个眼镜,着重看一下吧?
抽血窗口,胳膊一伸,被止血带勒得紧,徐安儿的血管不争气没怎么显现出来。
那边的护士,全副武装的大口罩下,根本看不出是否有经验。徐安儿闭着眼睛,感到棉签的凉意,浑身汗毛都跟着坚起来。还没针尖碰到,她就想喊疼!
记得小时候她高烧,徐教授抱她去打针。她仰着烧红的小脸问,“爸爸,打针疼吗?”
徐教授笑了笑,答得模棱两可。“就像十个蚊子,盯在同一个地方的感觉。”
年少无知的她,又成功被徐教授给骗了。至今回想起,他的笑还是十二分的不可信!
那种针尖的痛啊,何止是十个蚊子,而是上百只蚊子一齐发力还富余!
徐安儿全程紧闭着眼睛,重温旧梦的痛感。当再次感受棉签的压迫时,终于采血结束。
就在她抽回胳膊却被叫住,“没扎上,你血管怎么这么细,还得再来上一针。”
啥!此刻的徐安儿瞬间被石化,后悔不该贪路近,来这家医院!
经过一通折腾,她拿着化验结果报告,看了又看,就是看不懂如天书的专业医用术语,和上面的数值。还是老实交给医生奶奶,听她老人家定夺。
“你是属于化妆品过敏,这两天擦些药膏,在此期间不要在脸上抹任何东西。”
过敏?她的皮肤一向很好,擦过很多牌子的都没见有事。怎么突然就弱到这个地步?
想来想去,除了想到李太太所推荐的,保养套装有问题以外,还真没有别的出处。
徐安儿回到家,对着镜子里脸上的克拉们,她不是没想过找美容院退货。又一想中间有李太太的缘故,出来进去的总是要见面,影响到邻里关系还是不太好。
最后还是算了,收拾起那套保养品,塞到袋子里,就当买个教训吧!
——
徐安儿昨晚提早睡下,当然不是因为困,而是有意隐藏脸上的克拉们。
早上的她磨磨蹭蹭不肯到餐桌边,怕自己的脸被钟驰看到。虽然抹了医生开的药膏,比前一天好了很多,不再那么的闪亮。
但...可但是,似乎是只有她自己在瞎担心。
钟驰不仅没发现,专注地翻着他的日程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放心下来,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她无意中的抬起手,觉得一阵钝痛。拉开袖子,昨天验血的下方有两道瘀血,泛着紫红,像一条蚯蚓被斩成了两截,爬在胳膊上。
她拿了条毛巾浸了开水,贴在瘀血处做着热敷。采血针穿透血管这样的机率有多大,她不得而知,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就在此时,窗台上的那盆小盆栽里的香菜,无声无息地落下一片发黑的叶子。
徐安儿觉得手臂不那么疼了,但胳膊上的蚯蚓还是没打算消失。她想起今天还没有去照看小盆栽,起身去了卧室。
每天,她都会在小盆栽前站上一会儿,犹如虔诚的信徒,双手合十的膜拜着,如同结界一般保护着她,免受女鬼侵袭。
当她走近,赫然耸现有几片发黑的香菜叶打着卷,衰败地随时随地都会飘落。
昨天还好好的,绿油油的,连个斑点都没有呢!
她拿来小水壶浇水,又找出花肥撒了点,希望它能快快恢复如初。
它承载着她的幸福和宁静的生活!
——
“小舅舅停车。”钟小锐坐在副驾驶上探着头看向窗外。
“还没到。”钟驰缓缓踩着刹车。
“后面是我同学,小舅舅再见。”钟小锐下了车,跑向车后的三个结伴的小男孩。
“小锐,天天送你上学的是谁呀?”
“我爸爸,我家车威风吧。”钟小锐自豪地说。
钟小锐很崇拜舅舅,可能是耳濡目染常听妈妈说,舅舅如何了不起,是个有名的大律师。而爸爸总是被妈妈说成没用,不上进。看爸爸不吭声,应该是妈妈说的没有错!
幼小的心里便种下一粒偏见的种子,舅舅比爸爸强好多倍。如果他是自己的爸爸该有多好。甚至是希望,妈妈和舅舅还有他,只有他们三个人住在现在的大房子里边。让真正的爸爸,和那个徐安儿都离开才好呢!
钟驰看向后视镜,笑了笑,小锐被围在中间像个小大人。他很疼爱这个外甥,即使工作再忙碌,他都会按时接送他上下学。
小锐提出的要求,他都会照单全收。比钟蓉对儿子的爱,有过之而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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