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各种办法,给人家画画,去集市摆摊,赚的散碎银子全都贴在窑厂上,为的就是叫窑厂能多撑一天。爹的血和魂在这里,不叫窑厂倒下去,才是最正确的事。”
这番话发自肺腑,话一出口,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吕氏本就是个心软眼窝浅的,两三句话眼圈就红了。
吕坷正欲说话,玲珑根本不给他机会,膝行一步,抱着娘的膝盖,“我一个女孩子撑着窑厂,遭人白眼,听人闲话,有苦说不出哇,别人骂我不要紧,可是您……”
吕氏心疼地搂过女儿,两个人抱头垂泪。
吕坷看傻眼了,“婶子,你别听她……”
话未说完就被外头洪亮的齐声道谢打断,“谢谢吕家!谢谢小姐!”
吕氏一愣,玲珑赶紧说:“大家伙刚才得了赏钱,这是感谢咱们呢!”说着扶吕氏出门,工人纷纷上前感谢夫人小姐,喜气洋洋的劲头把吕氏也感染了。
寄虹冲玲珑挤挤眼。
被这么一闹哄,吕坷这出闹剧就闹不下去了,临走时又摆出长兄如父的人模狗样,“干出这种事迟早有报应,劝你早点收手吧!”
玲珑只当野狗乱叫。
当晚玲珑和寄虹同榻而眠,寄虹问:“吕坷闹这么一出为的什么?”
玲珑撇撇嘴,“还不是眼红我赚钱多,来拆台呗。”
寄虹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别理他,往后有他眼红的呢!吕家瓷枕要把青坪包圆喽!”玲珑在空中画了个半圆。
另半圆被寄虹补上,“包圆喽!”
两个女孩子笑盈盈的对视,左手右手握在一起,两个半圆成为一个整圆。
她们踌躇满志的时候,吕坷正在陶瓷街的一家商铺里为难地嘬牙花。铺子不是他的,坐在别人的地盘,他有点卑躬屈膝。
“要非得这么干,那……能不能不动我妹子?”他觉得对面那人的主意太阴损,却没胆子反驳。
“明天动手的时候,你早点把她拉开,不然那帮流氓地痞,我也管不住。”
第二天寄虹和玲珑正窝在屋里研究“新品”,有人来拜访,说今天瓷行在窑神庙祭神,焦会长特请两位姑娘前去。
两人激动不已,要知道以前女子是不能进窑神庙的,这回定是因为她们做出了名声才得破例。
寄虹想安排准备一下,但来人说吉时不能耽误,催促两人上车。她只跟丘成简略地交代一下入窑的瓷坯顺序,便与玲珑上车离去。
丘成满腹疑惑地望着马车飞快消失在视野中,有一种不安的预感,转头问大东,“今天是祭神的日子吗?”
大东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正式祭神一年只有一次,是在夏天,今年已经祭过了,但偶尔也会有些求停雨求平安的小祭祀。”
丘成望向庙山的方向,那里平静一如既往。是临时的小祭祀?还是……
遇到拿不准的事,他通常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严冰。
到严家时,恰好严冰照例没去衙门,看看他的脸色,问:“有事?”
“寄虹和玲珑被焦泰派人带走了,说是要去窑神庙祭神。”
严冰脸色突变,“去了多久了?”
“这会应该已经到窑神庙了。”
“小夏!快,备车!”严冰一脚踢开凳子,旋风般奔到车边又猛地刹步。
方才一瞬间他被恐慌冲昏了头脑,单枪匹马杀上庙山毫无用处。
转头对丘成小夏说:“你们俩快去庙山,越快越好,我稍后就到,在我到之前拼上性命也得拖住!”
小夏莫名其妙,“少爷,你让我们去庙山做什么呀?参加祭神吗?”
“救人!”
严冰不爱进督陶署,但每一份书函都了然于心。
今日,全青坪皆无祭祀。
☆、解困露锋芒
寄虹和玲珑一到窑神庙便觉出不对,说是祭神,但庙门紧闭,挂着铁锁。庙前倒是站着十几个人,匪气十足,袁掌柜与吕坷也在其中。
寄虹望向为首的焦泰,“焦会长,这是何意?”
焦泰淡淡道:“因有人向瓷会控告吕家制造淫.秽之物,诱使他人犯罪,特请二位到此一问。”
寄虹的笑容冷下来,“原来是兴师问罪!但我记得,接我之人说是祭神?”
焦泰仍是淡淡的,“想必他传话有误。”
玲珑冷笑,“那么敢问焦会长,谁犯了罪?犯的什么罪?”
焦泰指着旁边一人道:“刘五,你说。”
那人形容猥琐,帽子塌在眼皮上,一串话说得十分顺溜,“我弟弟看了吕家瓷枕那下流的画,好好的一个孩子犯了邪念去调戏女子,都是瓷枕把他给教坏了,求焦会长严惩吕家,为小民做主!”
玲珑啐道:“狗屁!全青坪的人都好端端的,就把你弟弟教坏了?根上就烂的吧!”
袁掌柜立刻抓住把柄,“这么说你承认造出污秽之物,当真是青坪的耻辱!恳请焦会长主持公道,永不许吕家进入瓷行!”
“此事与吕家无关,都是我的主意,问罪冲我来!”寄虹挺胸道。
焦泰等的就是这句话,“霍二小姐认罪了?”
“何罪之有?世道容得下娼寮花船,为何瓷行容不下独辟蹊径?”
玲珑也不甘示弱,“瓷行又不是科举,你们也不是考官,凭什么你们一句话我们便不做了?”
“那就让窑神做决定吧!”焦泰目光狠厉。
玲珑嗤笑,“难道窑神会说话?”
“窑神有灵可辨善恶,照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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