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华年?
“稍等,”他对着身旁年轻的医生留下一句,然后便朝着那人走去。
带着几分不确定,他犹豫地在她身后开口,“华年?”
果然,那女人应声停下了脚步,扭头,礼貌地点了点头,“童主任。”
“你来看知非?”
“嗯,我来看看他。”
“挺好。”童主任欣慰地笑了,“那知非一定很开心。”
“开心?”苏华年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然后暗自摇了摇头,“貌似他没有很开心。”看着眼前的男人,苏华年这才后知后觉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虽说也没什么大事,不过还是要多注意,”童主任开口说,“他这几天复健的效果不太好,知非就有点着急,偷偷提高了复健的量。复健的尺度是很重要的,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童主任叹了口气,一筹莫展地说,“一点都不像他的性子,实在是不懂他怎么会突然这么急躁。”
苏华年低下头,有些愧疚地挠了挠头,她想,大概自己,就是那个让喻知非急躁的原罪。
“反正知非是每天下午大概是四点到五点半复健,你有空也可以来陪陪他。”童主任顺水推舟地说,“顺便再帮我盯着他。”
苏华年不去理会童主任话语中的深意,有着敷衍了事地说,“我先去看看知非,您先忙着。”
她径直朝前走着,与一个又一个陌生的人擦肩而过,朝他前去。
苏华年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
她的眉心一皱。
喻知非的心情似乎是真的不好,与他往常的习惯截然相反,窗帘被拉得紧紧的,窗户也关着,床头的东西都乱七八糟地放着,唯独她的那张照片,依旧规规矩矩地躺在他的枕边。
听见了开门声,喻知非没有微笑着向她打招呼,反倒是拉高了被子,将自己的头悄悄埋了进去,不让苏华年看见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走到他的床边。
“你是小蜗牛吗?”苏华年伸手轻轻抚摸着喻知非微微露出的发顶,笑意盈盈。
被子里的人毫无声响。
她也不生气,独自起身,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温暖阳光与新鲜的空气倾泄而入。她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喻知非听不见苏华年的动静,便偷偷地把脑袋伸了出来。
逆光中,苏华年的神情看不太清,他便仔细地看着她。
察觉到喻知非的目光,苏华年微微侧目,歪着头,对他笑了起来。
看着她的笑容,似乎呆着几分灼热,喻知非又将头埋回了被子里。
苏华年觉得饶是有趣,她坐在他的床畔,伸出手拨弄着他头顶的发,“看来你真的是小蜗牛。”喻知非的头发比她上次见他又长了几分,发丝柔软。
“我才不是……”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隐约间还带着一丝不悦。
“嗯,你确实不是。”苏华年脸上的笑意更浓,她一边抚摸着他的发,一边说,“你是老蜗牛。”
“苏华年……”喻知非的声音更沉了几分,他将被子拉低,仰头看着她,“第一,我不是蜗牛。第二,我不老。”
她的手还在他的发顶,视线交融。
苏华年点了点头,似是自言自语地说,“既然你不是蜗牛,那就真的是不想看见我了,我走好了……”
喻知非只觉得她的手掌果断地离开了他的发顶,起身迈开了脚步。
在大脑还未做出判断前,他便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虽然被他拉着,她却也执拗地不肯回头。
“苏华年,”他在她的身后开口,声音低沉。
“叫我干嘛?”她的语气也有些生硬,“你又不想见我。”
微风将床帘吹出微微的波澜,苏华年听见喻知非叹了一口气,“华年,”他的话语也如同叹息一般。
不管有过多少次,每每当喻知非这样开口,轻唤着她的名字时,她的心还是会变得柔软不已。
“嗯?”苏华年回过头,面容上依旧带着赌气的意味,“你不当蜗牛了?”
“过来,”喻知非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言语一如往常地轻柔,眼眸中也是一汪柔情。
苏华年本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屁颠屁颠地,听话地靠在了他的床边。
喻知非也笑了起来,他伸出手,将她揽在怀中,抚摸着她的面颊。苏华年就像一只黏人的小猫一样,任由他摆弄着自己。而喻知非却也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轻柔地拂过她的脸,浅浅地吻着她的额头。
他对于她的依恋,一览无遗地显露出来。
“喻知非,”见他迟迟不开口,苏华年便打破了沉寂。
“怎么?”他的手在她的发尾转着圈圈,慵懒而随意地开口。
“你在撒什么娇?”苏华年的声音冷冷的,似乎并没有带着多少感情。
“我没有撒娇……”
“你这就是在撒娇。”
“好吧,我是在撒娇。”
“……”听见他真的承认了,苏华年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喻知非却笑着开口,“你不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情商好像又下降了。”
苏华年窝在他的怀里,嘟囔着说,“你明明就是在撒娇,还不让我说。”
揉了揉她的脑袋,喻知非伸手够过床头杂乱的几张纸,一边展示给苏华年,一边解释道,“我们搬出去住吧,你看……”
苏华年愣了两秒,淡淡地开口,“你这是在邀请我跟你非法同居?这样好像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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