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回过神来,认真想了想,“其实,坐在龙椅上,有一点点孤独。”他怕父皇不开心,只强调了一点点,其实不止一点点。当他高高在上、望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文武百官时,那种感觉就像是与所有人都隔绝了开来,寂寞而孤独。
元极帝点头,“以后,身边有人陪着你就不会了。”
元礼承笑得略有几分苦涩,他低头凝思了片刻,忽然抬头看他,“父皇。”
“嗯?”元极帝温和相应。
“儿臣……”元礼承犹豫了一瞬,终于如实道来,“儿臣不想娶筱画表妹做皇后。”
元极帝看着他,面上看不出喜怒。
元礼承起身,掀起龙袍利落跪下,“儿臣,绝不会做出夺臣妻之事。儿臣一直将筱画表妹当成妹妹对待,对她从未起过男女之情,儿臣想、想娶一个心爱之人为妻。”
“那你如今可有心爱之人?”
元礼承唇张了张,底气有些不足了,“尚无。”他心爱之人,除了酒砂表妹还有何人,可是酒砂表妹却永远不会是他的了。就算他此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心爱这人,可他也不能耽误了筱画表妹,表妹天真可爱,他不能将她带入这孤独的深宫,他是真心将她当成妹妹疼爱的。
元极帝没有说话,望着窗外,久久之后忽然叹了口气,“起来吧。”
元礼承站起来,立于一旁,垂眸不语,他以为会迎来一顿斥责,不料却听到元极帝悠悠开口,“你是帝王,想做什么都可以。”
元礼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可是,你必须要有那个能力。”元极帝一字一句道。
元礼承眸色欣喜,“谢父皇!儿臣一定会想办法,到时……”他欲言又止,赐婚的圣旨是他父皇下的,他如此能违抗。
“到时让小寒来找我。”元极帝一双锐利的眼看着他,警告道,“做帝王,绝不能多情。要狠,可也要有底线地狠,底线就在你心中。底线过了,便是暴君,没有底线,便是昏君。”
元礼承虚心聆听,“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元极帝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见他欲离开,元礼承又唤住他,“父皇,儿臣尚有一事不明,能否直接问您?”
“直言便是。”
元礼承拿起桌上厚厚的史册,“儿臣今日看我朝史册,发现了一处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元礼承说着声音有些谨慎,“是关于‘晏相之变’的。”
元极帝面无表情,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元礼承轻声道:“史册上记载,二十二年前,您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娶过一位太子妃?她是……晏相之女?是她放走了前朝公主?”
元极帝低应了一声,面色看不出喜怒。
“后面……您放走了她是吗?”元礼承声音轻轻的,“您与她……青梅竹马?”
元极帝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些,暗卫都可以查到。”
“儿臣不想调查父皇。”
“大错特错!”元极帝斥道,“该查便查,能查到多少各凭本事。事关国体,还分辨什么纲常lún_lǐ?”
“儿臣知错了。”元礼承垂眸,“可是……父皇愿意亲口告诉儿臣吗?”如果可以,他想听元极帝亲自告诉他。
“自己去查吧。”
“儿臣知晓。”元礼承低头,父子二人陷入了沉默。
“白思蓝,应当快有踪迹了。”元极帝开口打破寂静。在他退位当日,以及元礼承登基那日,前朝余党都有动手脚试探,可是这等重要时刻,宫内外皆是防备颇深,他们也无真正出手。如今新皇登基,一切未稳,越早动手越好,想来他们也按捺不住多长时间了。
“是,目前此事是辅政王在全权处理。”
“嗯。有消息,沉曦会通知朕。”
“父皇,白思蓝真的要留活口给辅政王处置?这是为何?”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朕答应过他的,你不必起疑。”
“儿臣知道了。”
“若无其它事,朕要走了。”元极帝背对着他,“不必相送。”
元礼承看着他的背影,唇张了张,“父皇,一定要保重身体。”
元极帝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他,缓声道:“记住,当一个明君。你一直是朕的骄傲。”
元礼承神色一滞,待反应过来后元极帝已经转身离开,他忽然释然一笑,眸中有光,大声道:“承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元极帝会心一笑,这个孩子在皇后的教导下,从小便十分懂事,从来都没让他操过心。这是他第一次夸他,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吧。他心中忽而有了不舍,承儿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也从来没让自己生气过。反倒是沉曦,几次气得他怒火攻心,比自己还要固执,可这性子也像足了自己。承儿则是像表面看起来的皇后,温柔贤良,可却没有传承到皇后深沉的心思,他必须要有沉曦辅助才能坐稳帝位。
若是他为帝,沉曦尚能自保。可若沉曦为帝,就只能看沉曦想不想留他了。沉曦性子虽冷,却也不是无情之人,可是他却能狠得下心,斩草除根。
元礼承(捂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是家里的独生子!
☆、19.1
八月二十,酒陌大婚。
酒府新宅宾客盈门,来客们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朝中许多不敢直接巴结辅政王的官员,都有心从酒陌这儿下手,这辅政王宠其王妃,谁人不知?而王妃和其双生弟弟感情深厚,更是帝都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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