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一年的调整才逐渐缓了过来。
对于宫询,他不会拿孩子怎么样,在这个世上,除了希希他也没有其他亲人,我和他离婚了,他的小三季美玲走了,希希奶奶常年住院,连他后搭上的林致远都回了唐山老家。
人的记忆很容易被错乱与替代,人的忘性有多大,才过了过久,我竟然忘记了宫询给季美玲带去的伤害,囚禁她做出令人发指的事情,导致她无法再生育,还有当年因受贿案入狱一年,这样的男人,我居然把孩子放心的交给了他。
而吴妈的提醒我全当成了耳旁风。
接下来所发生的种种,也许是我的自作自受。
午休的时候,我莫名地做了个梦。
梦见希希被皮肤黝黑的人贩子拐走,双手被麻绳牢牢地捆绑,被牵着带去一个荒芜人烟的沙漠地带,干燥的沙尘在她的身后高高扬起,迷失了她的双眼,遮住了她的轮廓,她一边走一边哭,一边叫着麻麻,干裂的嘴唇像个几天几夜滴水未沾。
人贩子不但不心疼,还叫嚣着用皮鞭抽打她,然而每一鞭都落在我的身上,我死死地护住他,身上单薄的外套已经有了开裂的痕迹,鞋子也在奔跑中不慎跑丢了,娘俩赤脚踩在沙土中。
画面切换到她的爸爸,宫询却在酒店里和一个年轻的女人花天酒地,快活地不得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女儿,定睛一看,宫询怀中搂着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周小樱!
小樱抹着红唇的嘴,笑得天花乱坠,一双媚眼似是在向我示威又夹杂了许多我看不清的东西。
梦陡然醒了,喉咙处好像被人塞住了,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后背的汗水浸湿了被单……
我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一股恐惧从四面八方涌来,牢牢地将我包围,窗台上那随风飘扬的纱幔像极了某种嘲笑,刚才的梦超越了现实,仿佛是在意喻着什么,太可怕了,想到这,我一刻也等不及,我要打电话给小樱!
“欢好,许姑姑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吴妈慌忙的声音。
许姑姑?
我抵了抵太阳穴,她又来干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头要炸了。
“吴妈,泡点花茶,我马上下来。”我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定了定心,我先去浴室洗漱一番,透过二楼的窗子,我看见了那辆黑色的加长林肯正停在门口,想必甄管家也跟来了,接着,我换了件衣服,对着镜子重重的呼了口气,这才下楼。
映入眼帘的是两只爱马仕限量款的铂金包,随意地搭在沙发上,还是母子款,真是扎眼。
本以为是许姑姑只邀了甄管家作陪,没想到,旁边还坐了个年轻水嫩的白富美。
呵呵。
沈若曦。
终于浮出水面了。
是她主动要求来的,还是许姑姑硬把她带来的。
我不得而知,但却不得不防。
刚才我特地换了件修身的衣服,上衣的剪裁刚好将肚皮微微隆起的形状勾勒得完美,我挺了挺腰,唇角上扬,轻唤了声:“姑姑来啦。”
许姑姑挑了挑眉,用余光淡淡地扫向我,反复几圈后,停留在我的肚皮上。
孕早期已经过了,现在是孕中期,也是最稳定的时期。
我递给吴妈一个眼神,示意她把花茶端上来。
“姑姑,请喝茶。”我将杯子轻放到她眼前的茶几上。
许姑姑微微蹙动眉心,双眸间透出那种属于见过大世面的精光,宝蓝色的优雅套裙衬得她越发疏离和高冷,实在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才来找我的目的同上次一样?
揣着要买我的孩子的心思来的?
许姑姑轻抿一口茶水,沉吟不语。
到是旁边的沈若曦,双手插在胸前,气鼓鼓的模样,她今天穿得是一身鹅黄色的毛衣连衣裙,腰间系着流苏腰带,脚上是一双日系最新款的马丁靴,浅棕色的贝雷帽,微卷的长发拨出几束轻置胸前,白皙的皮肤,精致小巧的五官,显得青春逼人。
就连我也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又见面了,若曦。”我尽量装出热情好客的姿态,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呼。
她出国的时候,我和陪许昌阳特意为她践行,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摆幅臭脸给我看吧,这好歹是我家,我又不欠她的。
谁知道,沈若曦根本不买我的账,直接朝我翻了个白眼,眸底闪过一丝不屑。
我彻底无语了。
“几个月了?”许姑姑幽幽地问道,似是刻意替沈若曦转移话题。
“刚满三个月。”我浅浅地笑着,又将切好的水果摆在她眼前。
做出这一系列讨好的动作,我的内心是坦诚的,他是许昌阳的姑姑,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从见她第一面起,我就告诉自己,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与她撕破脸,再加上,沈若曦今天也来了,我更不能失了身份。
“吃点水果吧。”我对沈若曦说道,并从茶几下面拿出吴妈晒的红枣干,“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小零食,你尝尝。”
沈若曦不但不领情,还故意借着拿纸巾的动作将果盘打翻在地,骨瓷碟啪嗒一声瞬间变成碎片。
“我不是故意的。”沈若曦扬了扬下巴,高傲地说,嫌弃地将脚尖往旁边挪了挪。
这一幕令我想起,希希有一次哭着闹着发脾气,不吃饭,也是故意将饭碗推,翻在地,被我狠狠地教育了一番,站在门外半天罚站了半天,一次根治了她无理取闹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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