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于是他婚姻失败,政治失败,如今在朝中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而赵家却青云直上,赵瑾之自己更是春风得意。
这让邱庭波怎么都坐不住了。于是他在时隔许久之后,再次登了清薇的门。当然,现在清薇的生意已经不是卤肉摊子,而是一栋酒楼了。这一点也让邱庭波难以理解,因为清薇好像是在认真经营这份生意的。
这是他第一次来十二楼,邱庭波打量了一番大堂的布置,也不得不赞叹清薇的手段。正思量间,小六子迎了上来,“原来是邱大人,真是稀客。您是自己一个人还是等人?不知是要楼上雅座还是后院雅间?”
这熟悉的招呼让邱庭波身上的不自在消退了很多,开门迎客,自然笑脸迎人,之前倒是他想多了。所以他想了想,便道,“一个人,后面找个雅间吧。”
“那您这边走,小心脚下。”小六子引着人进了后院。
看见中庭的山石花木,邱庭波忍不住驻足看了片刻,才跟着小六子转进了雅间里,点了菜之后,他才问,“不知你们东家在不在?我找她有事。”
“在的。邱大人请稍坐,我这就去请东家。”小六子道。
没一会儿,清薇就亲自领着人将菜送了上来,笑着道,“邱大人真是稀客,好久不见了。”
“赵姑娘就别笑话我了。”邱庭波面露苦色,看向清薇,“我的事情,别人不知道,赵姑娘是再清楚不过的吧?”
“邱大人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该知道什么?”清薇在他对面坐下,这才问。
邱庭波垂首思量了片刻,自己也笑了起来,“是啊,赵姑娘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的事,与别人有什么干系?”
得到了圣眷,明白皇帝对清薇的心思之后,选择疏远的人是他。清薇送了他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这是邱庭波应该感念的。至于他自己没能抓住这个机会腾飞,反倒重重摔落下来,关清薇什么事呢?
说到底,那是他个人选择所造成的结果。
见他说了一句明白话,清薇脸上的笑意倒真诚了些,招呼道,“这阵子又改良了不少菜品,邱大人尝尝,也给我提点儿意见,好再改进。”
但邱庭波哪有心思吃东西,勉强将点的菜都尝了一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毕竟心思不在这里。于是只能干巴巴的说几句夸赞的话,莫说清薇,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最后邱庭波索性放下了筷子,“我今日来,是向清薇姑娘道喜的。”
清薇闻言一笑,“借邱大人吉言,到时候你若有空,就请来多喝几杯水酒。”态度落落大方,对此事也没有不情愿的意思,很显然,这是她自己所期望的。
邱庭波沉默了一会儿,才叹道,“我只是没想到,赵姑娘最后会选择他。”
这种心情很复杂,不是羡慕嫉妒恨之类的词语可以概括的,就连邱庭波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想从清薇这里问出个究竟。
清薇道,“谈不上选不选,时势如此,自然而然就到这一步了。正好合适,自然也没有必要推拒。”
她没有说话,最开始的时候,她想的只是打消虞景的念头,就是在赵瑾之表白心意之后,清薇也没有做出决定。推动着事情发展的并不是她,反倒是一些说不上是注定还是意外的东西,但恰好在那时候出现这个最合适的选择,她也就欣然接受。
邱庭波闻言,怔了片刻,才感叹道,“时也命也,也许我当真不如他。”
这才是他的心结所在。
但清薇对他这种将一切都归结给时运的说法并不赞同,“不过是各人所求不同,结局也不同罢了。就算易地而处,这份机遇你也未必能抓住。何况,邱大人自己不是没有过时运,又何必用这种话自欺欺人?”
如果当时邱家能够下定决心站在皇帝这一边,那么哪怕后来赵瑾之大出风头,也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他们的地位。说到底,赵瑾之是武官,跟邱庭波天然没有竞争关系。是邱家跟向家联姻,站到了向彦诚的身边,这才同赵定方身后的赵家形成了对立。
想法不同,选择不同,就算邱庭波站在赵瑾之的位置上,也未必能得出今天这个结果。所以,没必要怨天尤人。
邱庭波原本还能强撑着,听到清薇这句话,整个人似乎都“垮”了一下,露出颓然的神色。
他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选择有错,因为千百年来,世家从来都是这样同气连枝,彼此守望相助。王朝会有更迭,世家却能始终绵延,就证明这种做法是对的。但他又的的确确错了,这并不是因为他有野心不对,更不是因为他不如赵瑾之,只会因为他看错了御座上的天子,他对这种事情绝不姑息和容忍。
身为臣子,无法揣摩上意,就是最大的错误。
在翰林院清修的十来年,邱庭波原以为自己的性子已经磨练出来了,但其实不是。一朝得势,他表现得太急躁也太冲动,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够巩固自己此事的地位。他以为自己看清了虞景的心意,所以果断选择联姻,既能够让皇帝明白他并没有娶清薇的意思,同时也能为自己增添一份筹码。
但这些都是他的想当然,他所侍奉的这位天子年轻锐气,并不接受折中与妥协。
见邱庭波露出这样的神色,清薇才轻声道,“其实邱大人也不必过分在意,朝堂之上,沉浮起落,原本就属正常。”
这话说得虽然轻,但响在邱庭波耳畔却是如此的有力,仿佛振聋发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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