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风俗淳朴,事务简单,君王以教化治天下,本身并不负责具体的事务,此乃垂拱而治。
身为上古帝王,尧舜一向都是文人和政客们所感兴趣的研究对象。而致君尧舜,是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文人的梦想。当然,大部分时候,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是很大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生出这种想法,甚至对外宣扬这种想法。
这本来应该是个很正常的事,如果赵训不是亲自听到了尚庸的讲学,就算是听人转述,也不会认为有什么问题。但正因为身在现场,他听着尚庸的某些用词,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当然,这也是文人的通病之一,那就是借古讽今。明着说的是古时候的事,其实是讽喻如今的时政。只是为尊者讳,不好直接点出来罢了。
然而在尚庸这里,却频繁的将文帝和尧舜做对比,虞景和尧舜做对比。于是这样一来,虽然他没有说,但听的人会不自觉的将文帝和虞景做对比。然后在这对比之中,发现这爷孙两个之间的行事差别很大。
在出现不同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无意识的划分出一个对错,哪怕这本身并不是一件可以用对错来简单判断的事。再说,同时进行比较的还有尧舜,尧舜肯定是对的,那么肖似尧舜的文帝自然也是对他,与他相左的虞景便是错的。
于是其中就隐含了这样一个意思:身为继位者,并没有秉承文帝的理念,而是企图进行改革,这就是错的!
“其心可诛啊……”赵训心里这样想着。
他转头看着周围听得入神的士子们。距离尚庸第一次讲学,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如今在整个京畿附近,听尚庸讲学简直已经成了风尚,甚至还有住在更远处的士子陆续赶来。这些人未必每一个都赞同尚庸的学说,但肯定有很大一部分会被他影响。一旦这种影响爆发出来,结果恐怕不堪设想!
赵训自己就是个运用舆论的高手,转眼间就想到了好几种可能的结果。
有点儿意思,赵训摸着胡子思量了片刻,露出了一个笑容。
……
“往左边一点……再往上一点……好,就这样。”清薇站在酒楼门口,指挥着赵大赵二兄弟将蒙着红布的牌匾挂起来,上面的红布,则要等明日开张时,才能揭下。
挂完了牌匾,开业之前最后一项准备也就都已经做好了。
清薇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然后站在楼前,面上露出笑意。
虽然对她来说,这个酒楼注定不可能像别人那样倾注所有的心血,但毕竟是自己一点一点弄起来的,所以现在清薇看着它,心中竟也生出几分荣耀自得。
这是她一手一脚挣来的。诚然在她所拥有的一切之中,它并不算起眼,却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
就在这时,姚老八从店里走出来,低声道,“东家,后门口有人找。”
“什么人?”清薇问。
“我没见过,但她说是受碧月姑娘所托,有急事寻您。”姚老八道,“我瞧她十分着急,怕不是小事。”
清薇忙收了笑,快步往里走。
姚老八左右看看,见赵大赵二还站在酒楼门口张望,满脸笑意,叮嘱了几句,这才跟了进去。
清薇走到后门,却没发现等在这里的人。她知道姚老八跟在后面,便转过头来问,“人……”话才出口,头还没有完全扭转,就只觉颈后一痛,失去了知觉。
姚老八搭着她的肩膀把人扶着,低声道,“东家,得罪了。”
他的妻子许氏快步从房间里出来,两人合力将清薇扶进屋里,不一时便为她换上了许氏的衣裳,然后姚老八扶着“许氏”,身后跟着两个孩子,从后门离开了。
不久之后,许氏也穿着清薇的衣裳从这里离开。
……
清薇醒来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后颈疼得快要断掉了。
她没有动,也没睁眼,而是静静的躺了片刻,将自己此刻的处境想明白了,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许氏就坐在她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见清薇睁开眼睛,她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犹豫片刻才问,“东家醒了?”
虽然知道是姚老八打晕了自己,但看到许氏出现在这里,清薇心情还是有几分复杂。她慢慢坐起来,抬手揉了揉后颈,这才问,“这是在哪里?是什么人要见我,非要用这种遮遮掩掩的方式?还是说,他见不得人?”
“好伶俐的一张嘴!”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掌声,然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见了他,许氏便立刻起身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说话。
清薇看向对方,并不惊讶,从床上下来,行了个礼,“庆王殿下。”
“看来你早就猜到是本王了。”庆王道。
“也不算早。只是王爷屡次对我下手,不得不稍作防备罢了。”清薇说,“我只是个普通女子,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王爷如此费心。”
“你是不是普通女子,你自己心里知道。”庆王走过来,用扇子挑起清薇的下巴,打量了片刻,才笑道,“也不是如何绝色,怎么就让本王那侄子如此惦念?”
“大概是陛下没见过什么世面,王爷再多给陛下献上几个美人,或许陛下的眼光就会变好,瞧不上我了。”清薇笑着道。
庆王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果然是你从中作梗!”
他说的是先帝还在世时的事了。当时虞景刚刚成为皇太孙,正是所有人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庆王欺他年幼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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