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枪指在自己腰上。
她竟然抽出自己腰间的枪,指着自己威胁道:“带我……去找……找爹娘!”
“我今天已经救了你两次了!”陈兆轩怒道,“你最好放下枪,否则枪走火,免得伤了你!”
“带我去找爹娘,否则……否则枪走火!”金萱将枪口转入自己肋下,继续用虚弱不堪的声音道。
陈兆轩一伸手,轻而易举从姑娘手里夺下“随时会走火”的枪。
姑娘一只空手在风中颤抖,突然伏在他背上开始剧烈咳嗽。
“你这个姑娘,虽然不自量力,关键时候也够狠。好,我就成全你!”
他这样说着,纵马向来的路上驰去。
两人一骑,驰到两具尸体旁。
金萱终于见到自己爹娘,看到爹额头上的弹孔,看到娘插在心口上的铜簪,也看到娘……可怕的断腕。
陈兆轩掉转马头走开几步,低声道:“是你自己非要亲眼看到……”
被捆绑在自己背上的姑娘身子一沉。
他回头,见姑娘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头软软地垂一边——已然昏死了过去!
天未亮。
顾永昌的顾公馆。
盛开着黄色蔷薇的花圃中,一双上了年纪、仍然保养得如少女般的纤纤玉手,捧起最后一捧泥土,盖在了虚土上,再用花锄拍打结实了。
那只有着蝴蝶斑影的青色玉镯,和一只女人断手,已经掩埋在了花圃下的泥土中。
“陆玉娥,第九个。”
穿着鹅黄色丝缎绣花晨袍背影的贵妇,蹲在花圃前,低声道。
第9章祝雪枝
祝雪枝又梦到了初次遇到他的时候——
她躺在泥土里,怀中银元撒了一地。她拼命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却抵不住那个丧心病狂的赌徒丈夫抬起脚,用力踹向了自己怀了六七个月的大肚皮。
“从大世界出来的臭□□,不干不净的钱也敢不给老子花。老子踹死你,踹死你肚子里不知和哪个野男人怀的小杂种!”
……
赌徒突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她瞪大眼睛,看到几粒沾血的牙齿从赌徒嘴中飞出。赌徒跪倒在地,捂着半边脸,一声惨过一声的哭嚎。
穿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收回拳头,转身大踏步到她面前,看着她身下不断流出的污血,皱眉道:“竟然下得这般狠手,得赶紧找医生。”
月光下,她第一次看到他年轻英俊的脸。
转眼间,年轻男子身后,赌徒狰狞的面孔,以及举在手中的匕首。
“小心——”她高喊。
黑衣男子突然一转身,一只手已经紧紧抓住赌徒持刀的右臂,仿佛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将赌徒手中的匕首——反向刺入赌徒自己的胸膛。
赌徒砰然倒地,只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他转身,掏出一张黑手帕擦去溅在脸上的血迹,然后将手帕揣怀里,走上前弯腰将她抱起。
“是不是死了?”她惊恐地问他。
“死了一个畜牲而已,不必在意。”他轻描淡写,然后打个唿哨,从远处很快奔来一匹黑色骏马。
他将她小心放在马背上,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在她背后。
“可是……我担心你会……会吃官司!”身下仍然不断流着污血,她想这个孩子也保不住了,意识越来越模糊,想自己随时会晕过去,只有支撑着继续道,“人要是真死了,你要是……要是因此吃官司……”
“不必担心,一个能狠踢女人大肚子的畜牲,死了也是白死,不会有人为一个畜牲之死做交待的。”他在她头顶上这样说着。
她没能再支撑下去,眼一闭,倚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他把她送进一所大医院,为她付清所有医药费。但孩子还是没能保住,而且她永远也不能做母亲了。
西装外套着白大褂的医生对他反复说明:“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他叹口气,只说:“怪我不够及时。”
他塞给她一包银元,嘱咐她好好养病……然后离去。
她坐在病床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顾医生和护士的阻拦,抱着银元奔出病房,恰恰看到他一声唿哨,叫来摇头摆尾的黑色骏马。
她赤足跑到他面前追问“恩人的名字”、“以后我去哪里能找得到你?”。
夕阳西下,她看到他惊诧的英俊面容和明显皱起的剑眉。
他斥责她:“胡闹,你这样会落下病根子的。”
他让她立刻回病房,她不肯回,只要他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他低头看她的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已经冻得发青,当下不由分说,将她抱起,抱到马背上。
“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落下病根子,早晚后悔莫及。”
他让她呆在马背上不要动,然后快步去叫人。很快喊来的护士捧着棉鞋为她换上,然后几名护士簇拥着她回病房。
“你的名字。”她回头冲他喊,回头看到他翻身上马,在夕阳下的挺拔身影。
“陈国之陈,兆头之兆,轩昂之轩。”他终于回答。
“陈兆轩。”她默念这个名字,然后高声道,“我叫祝雪枝,祝福之祝,雪花之雪,枝头之枝。”
“祝雪枝,很好听的名字。”他冲她点头,初次绽开一个笑容。然后纵马离去。
她冲他离去的背影高声喊:“以后倘若有事找我,只要打个唿哨,我就知道是你!”
……
祝雪枝从梦中惊醒。
她听到他的唿哨声。
她翻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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