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拉了好几次肚子,现在你们两个各执一词,谷霞说是采红做的,采红说是高椹做的,但都没证据,是这样吗?”
“妈,就是她做的!”程谷霞又要跳起来。
“阿婆,我没做,是高椹做的!”采红则对着徐阿婆哭诉道。
“好了,别说车轱辘话了!谷霞,我问你,这瓶鱼肝油你是在张医生那里开的?”徐阿婆把半满的药瓶给了程谷霞。
程谷霞一边有些不解的接过药瓶,一边点头:“对。”
“你看看药瓶的瓶底,是不是有戳。”
程谷霞翻过药瓶,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很模糊的三角形戳印。
徐阿婆接着说:“刚才小霜和我说了一件事,她听査雪梅说,最近常用药很缺,像鱼肝油这样卖得快的药,只要到了药房。药剂师都会点一遍货,点一个她们就会盖一个戳,以防数漏了。”
“那这个小三角就是张医生他们医院戳的了。”程谷霞说着低头想去看徐阿婆手里的空药瓶,
“啊!这么说——”采红叫道,“那个空瓶子也有戳了!阿婆,你快看看!”
“我看过了,你们看吧。”徐阿婆叹口气,右手倒拿着药瓶让所有人能看清楚瓶底。
不止程谷霞、采红和程谷华三人伸头去瞅那瓶底,连陶小霜都十分好奇,也伸头去看它——她下楼打电话前,药瓶是由二舅拿着的,所以她也没看过两个药瓶的瓶底。
只见圆圆的瓶底上有一个模糊的白色印痕,陶小霜仔细一认,发现是三个数字,“1……1……7!”
事情水落石出了!沪上的117厂,3年前才成立的飞机制造厂,国家级的保密单位,为防泄密,以数字命名。
“117厂!”采红大笑起来,“这不就是高椹工作的飞机厂吗?”
程谷霞脸色惨白,喃喃道:“小椹他……他怎么能这样做?”
程谷华皱着眉头,“这事得告诉四海,高椹这孩子这可是走了邪路了!”
徐阿婆点头道:“谷华,你马上去打——就说家里有急事让他来。”
程谷华去打电话了。徐阿婆挪了位子,坐到女儿的身旁,她拍拍程谷霞的背,“坐直了!你要打起精神来,出了这事。四海比你更难好伐?”
“妈……我、我好苦!”程谷霞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陶小霜看见妈妈的嘴唇都在抖,那表情说不清是在生气还是在伤心,在心里为她感到难过——程谷霞把高椹当成亲生的儿子,贴在胸口养了这么多年,他却这么对程谷霞生下的高灿,简直是匹活生生的白眼狼!
难过之余,陶小霜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要是采红指认的人是自己,妈妈会这么愤怒和难过吗……
她摇摇头,把这些无关的想法甩掉,也坐到程谷霞的身边,“妈,我觉得高椹不会轻易承认这事的,我们得再找些证据。”
“……”程谷霞愣了好一会,苦笑着说,“对,他会找他阿婆告状,会狡辩说117厂的鱼肝油是他自己在吃,会说我在包庇采红……总之,他死都不会承认的。”
采红给自己倒了杯蜂蜜水,正喝着,闻言不服道:“他要是敢赖我,我就把这事到处说去——哥哥害还不会说话的小弟弟,什么玩意!”
“够了,还嫌不乱呀!”陶小霜站起身,让采红去中卧室。采红不干,她就说:“你还想不想留在上海,想就闭嘴进去!”
采红怕了,乖乖闭嘴去了中卧室。陶小霜怕她去小卧室翻自己的东西,就进去拿了几本书和一盒饼干,然后锁了小卧室的门,“你就在这看书吃东西,等会再叫你出去。”
然后她就出去了,也不理采红在背后嘀咕道:“把我当贼了!”
……
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是什么脾气,程谷霞再了解不过了。今天之前,高椹闯了祸,程谷霞会一边埋怨一边心急火燎的为他善后,只要事后听一句‘妈,你最好了’就心满意足;然后在入睡前和丈夫四海念叨‘小椹什么时候能长大呀,总这样子,我们老了怎么靠他?’那时她的心里是笃定的,高椹是她的大儿子,是会给自己夫妻养老,会对自己生的女儿儿子好的大儿子。但现在,这根深蒂固的信念动摇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于是,等高四一进程家的客堂间,程谷霞就扑上前,抱住丈夫大哭起来。
高四海不明就里,揽着程谷霞坐下来,才急问徐阿婆出了什么事。
徐阿婆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都跟他说了,还把两个药瓶给他看。
高四海手里攥着两个药瓶子,脸色难看得不行,他是见微知著的那种人,所以格外明白小儿子曾遭遇的险况。要不是高灿的体质好,他有可能会因为拉肚子而发高烧,或者把还幼嫰的肠胃拉出问题来——对一个还不到一岁的婴孩来说,就没有什么是小病!
“我去看看采红……”高四海起身去了中卧室,他还抱着一丝希望。
等他脚步沉重的回来时,程谷霞急着问道:“四海,我们该怎么办?要直接去质问小椹的话,他是不会承认的!”
“我们什么也不问他。”
高四海面沉如水,“直接告诉他今天的事,再告诉他——我们确信就是他干的。”他才不会管高椹怎么抵赖,做老子的还治不了儿子!
陶小霜有些惊讶,她以为高四海会找些证据再和高椹摊牌的,毕竟还有偏心的高阿婆在,可听起来高四海是铁了心要把这事定性了——看来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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