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新开设的两年制的广播班——这是高四海找到的门路,而佰岁则分去了美院开设的一个技校,学习画画。两年后,他们才会正式的分配工作。
至于19岁的迎国,他已经工作3年了。在3年前,孙齐圣通过自己在话剧团方面的关系,想法让他进了胜利电影院做了一名实习放映员,今年初刚转了正。而从小到大都十分贪吃的迎泰则想做个厨师,所以就求着陶小霜,把自己塞到了华一的小食堂里。
忙完了弟弟妹妹入学的事,陶小霜和孙齐圣开始琢磨起婚房来。这几年,不算龙泉里的两套,她和孙齐圣的手里只屯下了3套房子,这么少,一是因为这时的私房少,要卖的更少,而且还要考虑买下后保密的问题;二来则是因为两人贵精不贵多,非洋楼、公寓和新式里弄不买。
所以,要说起来,只单纯的看房子本身,就两人手上的这3套房子,任选一套做为婚房都是可以的,可是两人都想离龙泉里近一点。
从孙齐圣来说,他的爸爸孙仲2、3年才能回一次上海,只是孙家名义上的当家人,所以自从开始工作,孙齐圣就当仁不让的顶起了孙家的梁柱。而陶小霜,自然也不想和徐阿婆和二舅家离得太远了,这算是她的娘家了。
可两人手里的那3套房子,两套在普陀区,一套在静安区,别说离龙泉近的了,连在虹口的都没有。
“早知道是这样,去年闸北的那间公寓我们就该买下来。”陶小霜有些后悔了,闸北的那间公寓有些背阴,再加上价格实在贵,面积与12号的二楼差不多大,却喊价5000块,简直是敲竹杠,所以两人商量后就没买。
两人正坐在孙家的客厅里,桌上摊着虹口区的地图——12号那边采秀正带着新同学来玩。
孙齐圣拿笔在龙泉里附近的山阴路和爱伦路上划了圈,“这几天,我们分头去换房子的市场看一下,不是私房也没关系,这年头只要不买卖,公房和私房没两样。”这几年,沪上的房源越来越紧张,无论是哪个区,几乎每隔几个街角就有人贴换房子的纸条,有些地方贴得密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自由的房屋市场——早晚都有很多人举着木牌在那寻求换房的机会。
“也只有这样了。”陶小霜也拿了只笔,在甜爱路上也划了个圈,“我明天早点下班,先去这里看一看。”作领导就是有这个好处,只要办公室里不忙,就尽可以给自己放假。
然后她又道:“可要是公房,我们用什么来换了。”既然叫换房子,那就是要对换的,把手里的那三套精挑细选的私房拿去交换,她可舍不得。
孙齐圣思忖了一下,“以公换私的话,用面积来抵吧,把静安那套公寓分成一半的话,一半就是40平米,至少能换个60平米以上的公房。”普陀的那两套都是小洋楼,一个是二层,一个是三层加阁楼,都不太好分割。
“那套公寓?”陶小霜想了想,点头道:“好吧,要是有合适的,我们就换了吧。不过,老鳖那里还要催催他,能买就不换。”
“那是当然。”
话虽这么说,但时间已经耽误不起了,毕竟房子到手了还要重新布置。这时根本就没有了装修的概念——有些老上海倒是有,可没人敢,像12号二楼那样的属于保存得好的历史遗留物,所以即使手里有钱,两人也找不到装修的队伍和建材,可重新粉刷和布置一下总是可以的。
于是,接下来两人就围绕着龙泉里,在附近的‘交易市场’里进进出出起来。
跑了半个月,合适的房子还是没找到。
这一天,陶小霜又去了山阴路,在市场里转了一圈,又是一无所获,她就和总能遇上的一个换房人道了别,“张姐,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吃饭了,就先走了。要是有合适我的,你就把我的电话给那人说。”
“知道了,你明早也帮我看着。”头发已经有些白了的张姐一挥手道。
这张姐的大儿子要结婚了,她想把自家的一室一厅换成两套,是以大换小,和陶小霜没冲突,所以两人就结成了换房同盟——陶小霜每天早上6点来溜一趟,而张姐则下午来待到晚上8点才走,她丈夫会给她送饭;有合适的房子两人就帮对方留意着。
这几年都是通过老鳖在买房子,陶小霜真是没想到这大上海已经人满为患到这个地步了——就刚才,有一个刚来‘市场’的姆妈居然要把自家的20平米换成4个单间,这一间才5平米大好伐!可那个姆妈说,她是给她跟老伴和3个儿子换的,她家的媳妇很能生,连她的小儿子都有两个孩子了!
陶小霜一边往龙泉里的方向走,一边想:回去后和大圣商量一下吧,要不放低条件,只要有40个平米就换,要不先住到普陀区去吧!
有些沮丧的陶小霜走到龙泉里的主弄口,才想起中午徐阿婆打电话到华一,说家里没有给地板打蜡的蜡油了,就赶紧回身往街上常去的那家叫团结的杂货店走。
据解放前就住龙泉里的人说,那家杂货店以前叫宋记杂货店,那时就卖蜡油,而且店里的伙计还会上门来帮着打蜡。当然,现在这个团结杂货店是没这个服务了。
“李同志,我要一罐蜡油!”陶小霜赶时间,一进门就叫道。
见她进来,正和姓李的售货员争吵的吕丽立时就住了嘴。怕丢脸,吕丽抄起蜡油罐,抛下句“这事没完”就低头出了门。
陶小霜也认得吕丽——她家住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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