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秀的那团瞎呼呼的是什么东西?是补丁吗?”
我把罗袜伸到她的眼下:“没见过海棠吗?”
麦穗认真看了看,突然吃惊的叫了起来。
我不满的看向她,只见她瞪大双目指着罗袜问道:“金莲,你的脚比我的还小些,这罗袜的尺寸。。。是不是错了?”
我不以为意的说道:“本就不是我的。”
她更加惊诧,哆哆嗦嗦的问道:“那,那是送给谁的?”
我是怕死了她瞎猜的能力,赶紧向她解释:“现在天气那么冷,大少爷整日在军营里操练,站得久了定然会受凉。身上的袍子加不得,那罗袜做的厚点,也能有些御寒的用处。等过几日宋老爷再往京城送东西时,叫他们一并带过去。”
麦穗听了完我的解释,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神色放松了下来,拍拍额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给哪个野男人做的呢!”
我听后额角突突跳了几下,待跳得停歇了方才问她:“照那吕半仙的说法,若是我有了野男人,你现下不应该开心才对?!”
她听后摆摆手,认真道:“那可不行,婚姻大事岂容儿戏?若是有了眉目,你先将他拉过来让我瞧瞧!”
想是近来没有休息好,人也懒了许多,听她这么说,我竟不想再继续辩驳,索性不再搭理她,只顾着做手上的东西。
她还想张口再说点什么,就听得外边有人唤我。
这种天气怎还会有人过来?我和麦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起身后就见王婶掀帘子走了进来。
她见到我们后说道:“正好,麦穗也在这,省得我再跑过去找你了。”
我上前问道:“婶子,有什么事情吗?”
王婶走到火盆边烤了烤手说道:“宋老爷叫所有人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宣布。”
“现在吗?”麦穗追问道。
王婶搓了搓有些暖意的手,起身说道:“对,快去吧。我也走了,还得去通知其他人呢。”说罢转身出去了。
我和麦穗两人想了半天也猜不出个缘由。上次叫上大家给宋怀远写信,使得宋怀远好久不曾搭理他,这次若再是写信,即便要扣光我的月例,我也断断不会再提笔了。
我和麦穗穿戴暖和后,赶去了前厅。当我们到那时,已经聚起了宋府所有的仆人。
询问了一下旁人,俱说不知晓原因,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好久也没个定论。
没过一会儿,宋老爷带着管家走了过来。
他先是环顾了一圈,待众人瞧向他时,他开口说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要宣布一个重要的决定。”
“我打算~搬到京城里去。”
待他说完,举众哗然。
他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这一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若是想同我一起的,近几天就把东西收拾一下。若是不想走的,我就把你们的文书发了,把银子结了,回家去吧!”
仿佛一勺冷水倒入了滚烫的油锅,人群刹时沸腾了起来。
宋老爷好似知道会是这个反应,摸了摸便便大腹,放开洪钟般声音淡定地说道:“先这样吧,大家回去想想。三天之内去管家处定下来。”
看着宋老爷转身离去的背影,我还来不及细想,突然感觉衣角被人扯了扯,转头看着她:“有事吗?”
麦穗已然听懂了宋老爷的话,愁眉苦脸的问我:“冬天来了,宋老爷走了,我会不会饿死啊!?”
我朝她眨眨眼,试探着问道:“要不。。。去投奔你的表姐?!”
麦穗:“她已经嫁人了。。。”
宋老爷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搅得人心惶惶。大家皆是在这个镇子上出生,在这个镇子上长大,又是在这个镇子上成家、生子,将来还要世世代代生活在这个镇子上的人,一下子说走就走、背祖离乡,换做是谁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我因只身一人,决定却也不难下。
倒是麦穗,专门跑回家了一趟,吃了两顿食不果腹的饭后,她一咬牙痛下心来,和我一起走。
第三日,我们去管家处敲定了下来,便去了马厩。小黑虽然长壮了许多,但长途跋涉起来真怕它受不住。看它能吃能睡、四处乱跑,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我心下稍安。
回去的路上,我们正在为了给小黑的蹄子挂上五个掌钉,还是十个掌钉而争论的面红耳赤之时,麦穗突然先没了声音,看着前方朝我努努嘴。
我转头看过去:“阿牛哥。”
阿牛哥上前两步,想是要说些什么,但却朝着麦穗看了看。
麦穗识趣的说道:“金莲,我去前边等你。”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手起刀落不停的朝我悄悄比划着。
和她一起这么久,若是再看不明白她这让我‘一刀两断’的意思,稍后定会被她的手刀给劈死。
我以手抵唇轻咳两声,看了看有些困窘的阿牛哥,扶住麦穗胡乱比划的手,帮她搓了搓,并哈气一口:“叫你多穿些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冻得手都抖了。你先回去暖暖吧!”
麦穗嫌弃得抽出了手,在我身上擦了擦,径直的走开了。
她这番举动看得阿牛哥有些讶然,我拂了拂衣袖上被麦穗攥起的褶子,安心的同阿牛哥说道:“不碍事,这件斗篷是她的。”
好歹与阿牛哥相识一场,分别在即,也不该闹得不欢而散。
看着麦穗的背影,又瞧了瞧阿牛哥,想来近些日子,他过得比较舒坦,连身上的褂子都显得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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