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瑶温润一笑,起身上前将碧羽扶起,笑得尤为亲切道:“你既知道规矩,又怎会同那不上进的碧苓一样。”又转头望向萧婕,轻笑中带了一丝嘲讽:“容华姐姐看重陛下的子嗣,妹妹敬服。只盼妹妹身边没有碧苓那般的小人帮倒忙,可安心产子便是。”
萧婕冷冷一笑:“那是自然,本宫自会严查淑宁宫众人,不叫妹妹失望。”
梁婉怡微微一笑着放下茶盏,扶了扶发上的琉璃钗子笑道:“约束宫人固然是好,可臣妾却更想对皇后娘娘的赏赐开开眼呢。”
萧婕笑意更深,清了清嗓子脆生生道:“不知皇后是否允准将卷轴打开,也好让妹妹们见识下皇后的手笔?”
皇后得意一笑,命碧羽将卷轴展开,只一瞬就炫目了整个流坤宫,万物都失了神采。上头是以明黄、炭黑、墨蓝、水绿、朱红等上百种颜色绘制而成的河山风景图,以青黛色绘制的鸢鸟双目瞪视层层云霭弥障的天穹,双翅羽翼锋利如刀。高耸入云的巍峨青山挺拔峻立,连同被急流拍打着的海岸的礁石都真实可见。青葱的绿草尚未长成,并无一丝野花点缀的原地是鲜有的生机。远远望去有如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梁婉怡惯是喜爱这样精巧的玩意儿的,不由连声啧啧称奇道:“皇后娘娘真是好大的手笔,此图名贵,可是董其昌的作品遗世呵。”
傅瑶垂眸沉思,梁婉怡敢说出口一般便是不会出错了。只是皇后憎恶萧婕,一度甚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又怎会真的送她这样好的东西?怪哉!
皇后眉间一挑,扶了扶发髻中央的正红色开得极盛的牡丹花儿,笑得格外骄矜得意,语调亦挑高了几分道:“宜贵嫔就是宜贵嫔,出身富贵之家自然什么样的好东西都是见过的。不错,这就是董其昌的作品,是大婚时陛下亲选了来赠与本宫的,陛下说此画看了有益于胎儿呢。”又斜睨了萧婕一眼,继续得意道:“既然萧容华如今先于本宫怀上龙嗣,那便放于萧容华处十月。待容华妹妹平安产下皇嗣,再着人送还给本宫就是了!”
此言一出,流坤宫中宫人皆掩面笑得欢,有的甚至笑出了声来。傅瑶亦觉荒唐的离谱,哪有给出去的东西还收回的道理?况且皇后拿出这样名贵的画卷,明是为萧婕安胎,实则不过是炫耀她有。身为皇后萧婕怀胎,她什么也没有表示,摆明了是不将萧婕的孩子放在眼里!
萧婕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扯开了分外灿烂艳丽的笑容,似御园中开至荼蘼的娇花,依旧是娇滴滴道:“既是皇后的东西,臣妾定当好好保管,不令皇后失望。”
傅瑶心下一动,眼底亦是闪过一丝狐疑。她竟这般镇静,丝毫不将皇后蓄意的挑衅放在眼里。将为人母转了性儿都是骗人,萧婕如此定是有了什么诡计了。这个女人的手段令她后怕,梁婉怡与慕千的一举一动她从不曾放弃留意。虽自己多次提醒梁婉怡要谨慎行事,可慕千一日在宫中,风言风语就不会停止。
皇后似是满意一笑,发髻间的赤金红宝鸦鬓步摇显得她气度格外雍容,而在傅瑶看来不过是金银的堆砌。她今年已有二十三岁,与傅瑶这样二九芳华的小姑娘又如何比拟。加之一向不得宠,若非母家在外朝苦苦支撑,她这皇后也早该退位让贤。傅瑶听闻傅歆有意整顿朝堂,平衡官宦之家的势力,首削便是皇后母家楚氏。皇后亦没有所出,若楚氏风光不再,后宫是何光景还真未可知。
傅瑶轻轻一笑,起身盈盈笑道:“臣妾宫中还有琐事要处理,若皇后娘娘无要事,臣妾便先告退了。”
皇后微微颔首道:“嗯,本宫也没什么事,今日就散了吧。”
夕梨宫。
梁婉怡仔细回想着皇后送出的那幅图卷,并依样将它简易临摹。傅瑶为她晾了杯茶放着,心思亦是不能平静。萧婕的反应足以证明她的目的并不是平安产下皇子那般简单,若傅瑶猜得不错,她要以皇后的命来为她的儿子铺路。而皇后是否想借此图害人,傅瑶并不知晓。
梁婉怡抿了口茶水,若有所思道:“皇后的心机不重,况且本宫怀安平时她亦未加害。而萧婕心思毒辣,安平满月那日就看了个分明。若说萧婕不想利用这个孩子扳倒皇后,我怎么都不信。”
傅瑶眉间微蹙:“可那毕竟是她自己的孩子…她怎么肯?”
梁婉怡秀美一颦,笑得有几分冷意:“是啊,可她未必需要牺牲这个孩子呢。陛下本就待皇后没有什么情分,只要皇后罪名落实了。来日萧婕再生下皇子,凭借萧承嗣在朝中的地位,这后宫不就是她的天下了么!”
傅瑶无言,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亥时一刻。
傅瑶正坐于铜镜前卸妆,灵芝在一旁伺候洒扫,主仆间正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儿。傅歆着着暗金色镂纹常服含笑进殿,本想吓傅瑶一吓的,谁知鼻子尖的傅瑶闻出了龙涎香的气味先转过了头,对着傅歆盈然笑道:“陛下是君子,却要学得小人一样在背后偷袭,真不知害臊。”
傅歆用腰间的明黄色流苏蹭了蹭她素颜的面孔,笑意不减:“朕疼爱瑶儿,逗一逗你还不好?”
傅瑶起身挽着傅歆来了床榻上坐着,语气亲昵:“陛下心系萧姐姐的身孕,怎么还抽空来臣妾宫中?”
傅歆淡淡一笑,拥了傅瑶入怀道:“朕记挂萧婕的身孕,也记挂着你。”
傅瑶温柔一笑,从他怀里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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