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区别,也同样隔了这么多的人和物,只是这一次,你在台上,而我已经退场了啊……
就好像,你仍旧是昔日的少年,岁月无比地偏爱了你,从你的眉眼如画到赤子初心,都不敢留下丝毫痕迹,所以就毫无保留地彻彻底底地站在原地,所以还是完完整整的全部的一见倾心的理由……所以就好像,这三年里,你从未变过,而真正变了的人,只是她……
锣鼓喧嚣,花仗嘈杂,那大红的队伍从人群之中缓缓地驶过,最近的时刻她甚至能看到江风沉静的神色,他深邃的眸子,他修长双手牵住的马缰,却只是那么淡然地注视着前方,没有片刻的回头,就好像在浓密的街道尽头,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一般,便让他心有羁绊,而神魂不在了……
徒留下满地的唏嘘和艳羡,那些目光所交织起来的网,便像是没有分毫用处,根本挡不住他渐行渐远的那席红衣。临月站在茫茫的看客之中,从那片红色开始,就像是架起了高高的墙,再也无法逾越哪怕只是一步,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再没了瓜葛,而她已是沦为了远观的看客……
只能在最后用她的目光默然地一直看着他消失在街口,视线里留了一星刺目的血红之色。
她的江风,很早很早开始,就不属于她了,又或是,从来便没有属于过。
像是一场虚妄的交集,像是那镜中花、水中月,醒来之后如若是大梦一场,分不清真真假假戏里戏下,终归不得恍悟。
所以京都的风月辞曾唱到:
白露未晞茶已凉
启窗东望,断梦残章
浮萍随水,无根也寻常
溺于风月,浮沉未得还
皓月未满人已散
挑灯卧看,风入推窗
帘绡轻卷,故人空彷徨
不解提笔,错堪一声叹
……
临月忽然笑了,昔日她记牢了的唱词,在这场戏登台之时,怎生会给忘了……
她将帷帽的黑纱放下,细细密密地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低头垂眸之际,忽然有一滴已经凉掉的泪水砸落到地上。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凉掉的……
江风啊江风……是孽。
人群在某一刹那忽然就散开了,稀稀落落地在街道上按着各自的路走着,像是都一样没有归宿。而方才那热闹的景象,除了路边余下的暗红色爆竹碎片之外,谁也无法证明,亦如她跟他之间的羁绊,谁也无法证明,谁也无法相信……
临月迈开步子,狼狈地寻找她剩下的末路。
约莫是个笑话,她新的末路,隔着当初的风华楼,只有一个街口,就像是她在这里度尽残生之余,偶尔还能远远地回望一下,缅怀一些不知所谓的无可缅怀的东西。而她一生的悲喜病痛哀欢离愁,在如此狭窄的两个街口,已然上演完毕……
府邸的侧门前有两颗玉兰树,此刻只是在枝头长了紧生生的花苞,一点颜色也不显。可当她在推开侧门之时却忽然顿住了,顺着她眼角的余光看去,隔了一个街口,他方才的红衣还没换下,浑身都还满是他人强加而来的春风得意,就那么毫无所谓地站在风华楼的朱门之前,对着一个门童询问着一些什么,也不管街上是否有人来人往,也不管那些人的步子都忍不住停驻了片刻,探寻一般地看着鲜艳锦袍加身的他。
临月有些愕然,不可置信地放下了手,转过身来紧盯着那个身影,恍惚之后才仓促地躲到门边,只露出一双眼来……
她听不见江风和那门童说了一些什么,只看到他先是上前一步,而后退开……
那门童转身回到门后,合上了风华楼的大门。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是凌乱地转过身去,淡然的风骨早便消失不见,只剩下掩饰不住的失魂落魄,他微微仰起头来,茫然地看了周遭一圈,却已经是全然的兴意阑珊,只能颓然迈开一步,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临月看着看着,不免就痴了。
所以江风,还记得她么……
那他会不会以为,是她失约了?
可是她真的就是……不守信用地失约了啊……
临月只觉得江风的方向竟是要朝她这边而来,微微移了移步子,却跟自己拧上了一般不肯挪动半步……可终归,还是闭紧了眼转过身去,推开咯吱的颓老的木门,闪身躲了进去。
临月的手紧紧地压着门,就好像还在期待江风能发现什么一般,而后像是知道这样的举动有多么傻,才终于是松开了毫无血色得手。
她盯着自己沾了些许木屑的手掌,最后终于是两腿一软瘫坐到地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免得发出什么声音来……
江风,江风……
其实我也和你一样,非常难过啊……
第17章第十七章
肖洛当天下戏之后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成渣渣了,特别是泪腺还非常疲惫,主要是因为第九场最后那一条关门之后的哭戏,可能是太入戏了一个绷不住自己给哭h了,导演“卡”完了十来分钟还在不停地哽咽,连肖洛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出来这么多眼泪以及她文艺起来简直无人能敌。但好在已经是今天最后一条,否则可能就要拖慢进度了,不过他们现在好像一直是在超进度狂拍,而且把进度甩在后面不知道几条街了……
唯一让她在丢脸过程中感到宽慰的就是迟默这个变脸狂魔在下戏之后还对她表示了深切的慰问,期间送来了不少担忧而又不知所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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