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沧海这是在为穆玄的寂灭法术开路。
她伸手在虚空里一抓,一道水箭在她手里凝形,然后向离沧海射去。
离沧海一脚踹飞了椅子挡在面前,右手捏诀,一道寂灭法术向着上方打了出去,和穆玄的法术撞在一起,两股强悍至极的寂灭能量剧烈碰撞,威能之大,让屋中的众人都为之变色。
砰地一声,椅子被月红衣的水箭炸成了木屑。
便在这时,空中激烈碰撞的两道寂灭能量终于稳定了下来,在碰撞的中心,足有一丈方圆的铁质栅栏消失无踪。
离落落也看到了那个空洞,于是大声喊道:“拦住她!离沧海和穆玄联手不止一次了,要是——”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离沧海已经伸手在桌上一按,飘身而起,从那个烧蚀的空洞里蹿了出去。
穆玄伸手抓住她手腕,两个人一起从房顶的大洞里跳了出去。
离落落仰着头,看着穆玄砸出来的那个大洞,沉默不语。天光从洞里落了下来,洒在她脸上,精致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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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邸。
“穆统领,”离沧海向着穆玄点了点头,淡淡说道:“这么多年,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还没忘,不错。”
穆玄微微苦笑:“哪里敢忘。”
离沧海当初亲自教导穆玄,便是因为穆玄身为离景卫统领,对国主的安危至关重要。她素来对离北冥没什么好感,但也清楚那个鲛人的血统和身世都是无法替代的——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他,离国一定会乱。
离沧海还不想让离国乱,至少现在不想。
顾斯文屏退了端茶的侍女,看着离沧海问道:“现在怎么办?”
离沧海在发现月教中人的踪迹之后,便把此事通知了顾斯文和穆玄。穆玄身为离景卫统领,自然明白一个月教的人族对离国来说代表着什么,于是同意了离沧海的计划——她离沧海去劝说离落落,穆玄在外接应。
只不过她也没有想到,穆玄的“在外”竟然是在屋顶上。
在把长公主府的殿顶撞出一个大洞之后,离沧海和穆玄便按照原定计划来了顾斯文的相府。顾斯文在离国的地位不亚于离落落,自然也没人敢来他府上造次。在这里谈些不方便见人的事情,再合适不过。
“离落落看起来是打算执迷不悟了。”离沧海看着自己的手指,声音平淡道。
“我也这么觉得,”穆玄品尝了一口相府的茶,“但是问题是,那个月红衣——不能不办啊。”
离沧海微微蹙眉,说道:“我不想管离落落了。”
“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得解决这个问题——在长公主府里,想杀一个人,还要用正当的借口杀一个人——”离景卫统领摇了摇头,“很难。”
顾斯文突然插了进来,“你说的不想管,莫不是……那个意思?”
离沧海看着他说道:“你也知道?”
“跟在国主身边这么久,总该知道了。”
穆玄明白他们说的是哪件事情,于是十分震惊,“你们说的难道是……但是……这样……不好吧?”
“她做着那样的事,又不想让离国人知道,只能夜里偷偷进宫。月红衣不可能跟着她进宫,她也不敢对人说她进宫过,所以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杀了月红衣,还能让离落落找不出借口阻止或者报复。”
“这么说,”穆玄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那件事不用抖出来?我还以为灵师觉得那个月教女人太棘手,于是想从长公主这边下手。”
离沧海摇了摇头,“我还不想和那对兄妹结这么深的仇。”
——她大概是离国唯一一个敢如此不敬地称呼国主和长公主殿下的人了。
“我想也是,”穆玄整个人放松了下来,靠着椅背说道:“国主和长公主殿下做那样的事情……总是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很为难啊。”
三个人同时沉默。
离国最禁忌的话题,既不是灵师离沧海的背叛,也不是灵师和姜国女帝被人误解的感情,而是——
国主离北冥与长公主离落落过于亲密的关系。
每隔几日,离落落便要进宫一趟,与离北冥欢好。顾斯文是离国重臣,穆玄是离北冥最贴身的亲信,这么多年下来,这种事情,自然也能猜到。
至于离沧海为什么知道……离北冥兄妹的法术便是她传授的,以她当年的实力,这两个人还没什么能瞒得过她去。
当年的灵师,无论是实力还是声望,都压过离北冥一头,这让离国国主经常觉得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不大稳当,却偏偏拿离沧海没有任何办法。离北冥由当年英俊潇洒的青年变成如今阴郁沉默的中年,离沧海功不可没。
这便是离落落嫉恨离沧海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离沧海的容貌、天赋、地位或是别的什么,而是因为离沧海让她的心上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离沧海对这两个人的事一直不予评判,也没有拿此事威胁过离北冥或者离落落,但不代表她在必要的时候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离国海族心思简单,”顾斯文微微垂眼,说道:“国主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当做不知道就好。”
穆玄不解,于是追问了一句:“心思简单?”
“大部分鲛人的心里其实没有所谓的是非,只有最简单的好恶,”离沧海解释道:“比如我刚回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海族都认为我该死——基于同样的判断,国主和长公主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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