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温姑娘。”魏玄枢右手捻诀,五指间水光涌动,转瞬化作流波如链,将她牢牢困住,这才扶着洞壁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我确有一事相求。”
温青瞳眯眼:“你骗我?”
“怎么叫骗呢?”魏玄枢扯了扯嘴角,碰着伤处,“嘶”了一声,神情越发恼恨,语带讥讽道,“你若能抓住这些人献给门主,门主自会器重你远甚那个荆如愿——只不过,你抓不住啊。”
温青瞳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魏玄枢俯身欺近她身前,低声道,“若你助我掌握禁地之秘,我他日成了门主,莫说只是器重于你,就算让你做门主夫人,又有何妨?”
温青瞳毫不犹豫地一口啐在他脸上,冷笑道:“就凭你,也配与门主大人相提并论?”
魏玄枢抹了抹脸,恼恨地一拂袖:“你若不愿意,休怪我用强——有一个赵元璧,就可以有第二个。”
“……无耻之徒。”温青瞳眸中寒光涌动,双手猛地握紧成拳,周身忽地爆开一股巨大的灵力,锁住她的光链渐渐支撑不住,猛地崩裂!
洞中霎时怪风暴起,飞沙走石,眨眼间无数银蝶仿佛自她四肢百骸中汹涌而出,铺天盖地地冲魏玄枢冲去!
魏玄枢不料她灵力竟如此之高,霎时被汹涌杀意逼得连连倒退,手中飞速捻诀,刚做了个起势,却觉脚下剧震,猛地竟摔倒在地,电光火石间银蝶如无数飞刃,眨眼将他埋葬在一片银光之中。
等魏玄枢双眸恢复清明之时,洞中形势早已倒转,被捆起来的那个变成了他自己。
一身白衣的温青瞳立在他身前,见遍体鳞伤的人醒转,幽幽道:“我也有个主意。”
魏玄枢挣了挣,捆住他的银链比他化出的那根牢固地多,一时竟挣脱不开,可见温青瞳的灵力甚至在他之上。他拧眉望着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女,仿佛此刻才认识了她:“……哼,原来是我眼拙。”
温青瞳道:“宫饮泓说萧熠死了,你看见了么?”
魏玄枢不料她问及此事,眯眼打量着她:“看见如何,没看见又如何?”
“他的尸身入土了么?”
魏玄枢眸光微动,若有所思:“……没有。”
温青瞳神色一变,追问道:“那他身上可有伤口?”
魏玄枢回想着那日情形,冷笑道:“他都断气了,难道还能活着?”
“断气?”温青瞳看傻子般睨着他,“你以为什么叫做死,魂魄离体叫死么?魂魄再入轮回或是魂飞魄散,才、叫、死。”
魏玄枢浑身一震,眸中闪过狂喜之色:“你是说,萧熠可能没死?!宫饮泓根本没能杀了他?”
温青瞳冷漠不语地看着他,那夜偶然窥见的情形倏地闪过脑海,记忆中月光下那道凛然出尘的身影倏然变得分外清晰——看来那果真便是朝夕城的灵照神君。
他为何那么平静地跟在宫饮泓身边?两人是否早已私下达成了什么盟约?宫饮泓会不会背叛门主?
无需细想,便知此事事关重大。而她只需如实上报给门主,门主自会知道,她温青瞳之能绝不逊于荆如愿!
至于眼前的人……温青瞳抬眸,双手捻诀,宽大的衣袖忽地无风自动,一只银蝶浮现在她指尖,她轻轻一吹,便扑扇着翅膀,飞向魏玄枢的颈间。
魏玄枢神色乍变,眼看着那翅如银刃的蝴蝶仿佛一道死亡的y-in影向自己逼近,不由死命挣扎起来:“你、你何须杀我?不如我们联手对付宫饮泓!”
温青瞳静静看着他惨白惊惶的神色,竟抿唇一笑:“父亲由得我随你出城,就是要你的命,我又岂能令他失望?”
地牢之中烛火忽地一阵摇曳。
宫饮泓觉得有些冷,耳根和脸颊都冻得发红,缩在角落里搓了搓手,轻咳一声,语重心长地道:“世上有些术法总是有些名不副实,你明白么?就是说或许它叫这个名字,但其实吧……”
“其实你让我离魂的术法,不是这个故事里的‘痴情血契’?”萧熠落在他身前,长身玉立,微挑的眉目间竟依稀流转着一抹戏谑,似一抹晕开的月光,令人目眩。
宫饮泓心头乱了一拍,张着嘴半晌才叹了口气:“是,但是那并不是说我……”
萧熠此刻心情极好:“不是说,你痴情于我?”最后几个字咬得清晰又肯定,一点也不像是个疑问。
他的语调比平日低沉许多,却带着抹令人心驰的笑意,宫饮泓心中一荡,深吸了口气,索性无赖地眨眼一笑:“若神君喜欢,我便痴情于你,也无不可呀。”
方才他所讲的第二个故事叫做“镜湖女妖”。说的是镜湖之中有个以幻象诱人的女妖,云辉夜等人将她降服后方知,原来她本是个剑客的剑侍,内心倾慕主人,后来也有幸被主人垂怜,两人缠绵了一段时日,这女子便觉自己阻碍了主人修习剑术,却又舍不得离开,于是想用个叫做“痴情血契”的术法,将自己的魂魄剥离驱壳,与主人的魂魄连在一起,谁知她施法失败,离魂之后竟没能与主人成功结契,魂魄飘荡在湖中,反倒成了一个女妖。
“痴情血契……原来是它。”萧熠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失神喃喃,终于想起来他的确曾在经卷中见过此术法的记载,只不过因为它总是用在生死痴缠的男女之间,所以他看过便扔进了脑海深处,“若我记的不错,痴情血契本是用于拯救自己濒死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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