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甜品蛋糕十来个,咖啡也喝了四杯,令店员顾客纷纷侧目,当她将第十三份香草蛋卷吃完,一个女店员走到她面前,轻声道。
“客人您好,您已经吃了很多甜品蛋糕,恐怕不好消化,若您还觉得饿,我建议您到楼上的餐厅,上面有很棒的牛排……”
抬头,清明的眸子看了她许久,或许并没有看她,只觉那乌沉沉的眸子仿佛可以看穿人心,才见唇边轻轻地扬起微笑,语调且清冷且温暖,落在耳边,“谢谢你,不用了,结账吧。”
纪微行走出咖啡店,还未来得及感受寒风冷意,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抱着自己的人是谁,“瑾聿?”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医院听到林嫂说她已经离开了医院,就马上出来找她了,当在停车场看见她的车,他知道她一定在附近没有走远,就沿着街道来回的找,终于在天色完全黑暗之前,找到了她。
钟瑾聿仔细查看了纪微行身上,发现并无异样,只是脸色苍白了些,便温言问道:“吃饭了吗?”
纪微行点头,“你要去吃饭吗?还是先去医院看爷爷。”
“先去医院吧。”且将围巾解下帮她围上,为她拢好衣服,拨开遮住她眼眸的发。
“谢谢。”
“微行……”钟瑾聿见她抬步往前走,不由得出声喊她。
纪微行止步回首,神色平静,目光澄然,静待下文。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微行都可以找我。”纵使不能事事帮她解决,至少可以陪她承担,他不想她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她不知道,刚才他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在找她,且恼且怒且担心,百般情绪在心中无处宣泄,从来没有对谁这么生气过,就是面对案子中各种各样的无赖痞子流氓都没有,可是却因她怒气汹涌不能自持。明明是那么冷静理智的人,为何又这么的任性固执,让人不知该拿她怎么办,爱恨不得。
一路上他都在想,找到她之后一定要先好好的骂她一顿,可是见着她,却是只顾着担心,什么责备的话都不能说出口,他所有的骄傲骨气在她面前,竟这么的不值一提。
纪微行微微愣住,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向前一步,与他近在咫尺,伸手去拉他,“走吧,一会儿该下大雪了。”
纪微行突然的跳脱行为,让钟瑾聿愣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只傻傻的让她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反应过来,马上便明白她这是在转移重点,可是手中的温暖柔软,令他心中生出的点点怒气消散无遗,更舍不得放手。
回到医院,加护病房里纪观海还昏迷着,纪朝暮不在,只有纪婼云一个人。
“我有话要问你。”纪婼云拿着包经过两人身边,丢下一句话。
纪婼云的态度可称不上友善,钟瑾聿担心想陪着,却被纪微行拦下,她大致能猜到纪婼云想说什么,这是纪家的事情,不论怎么样,都该由他们自己解决。
长长的医院走廊上灯光明亮如昼,明晃晃地照在地板上,连影子都在强烈的光亮下辩不清晰,人很少,一路上只遇见了两个神情悲戚的家属和两个步伐匆匆的医生护士。
走到一处拐角,纪婼云终于停下脚步,却将目光放在窗外朦胧昏暗的灯光落雪上,“为什么爷爷手术结束之后才给我们打电话?”转过头来,目光如刃。
为什么?“一时没有顾上。”
“一时没有顾上?”纪婼云嗤笑一声,“手术如果失败,是不是就更加顾不上了,纪微行?”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说没有顾上,谁会相信?“爷爷宠你不假,但是你记住了,纪家和纪氏并不是你一个人的!”
纪婼云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明净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一声声,极重。
纪微行伸手按住跳动的眉间,仿佛有什么要冲破出来,耳边喧嚣又起,一点点,仿佛在凝聚风暴要将人吞噬……
“微行……”
身后,钟瑾聿的声音响起,耳边喧嚣如潮水撤去!
钟瑾聿终究不放心跟了过来,看见纪婼云离开,却不见纪微行身影,走过拐角,才在角落阴影处看见她,背对着看窗外落雪无声,无端生出万千孤寂。
阴影中,纪微行转身过来,眸光如星光月华明亮。
回去的当天晚上,纪微行就发烧了,重感冒高烧,钟瑾聿连夜将她送到医院,折腾到天亮才退烧。
中午,纪微行正在喝钟瑾聿送来的粥,看护来说纪观海醒了。
人醒了,却认不得人了,不是手术后遗症,是阿尔兹海默症,这么许多年小心翼翼,锻炼、养生、治疗……终究还是成了这般,忘了所有人忘了所有事忘了自己。
纪观海重病住院,纪微行、纪朝暮财产之争,纪氏餐厅主厨出走,食品添加剂超标下架,与各大供应商合作停摆……关于纪氏、纪家的谣言传闻,一时甚嚣尘上,占据各大媒体版面。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下午两点,纪氏出了一份声明,关于纪氏产品添加剂超标一事,表明只是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例行检查,关于别的传闻则完全不见回应。
余宛西敲门进来,见纪微行正在处理这两日积压的文件,神色平静,关于这两日的烦扰,仿佛半点不受影响,一切如常。
将手上的文件递放办公桌上,“总裁,这是您要的各餐厅十二月二十八号截止到今天中午十二点的营业情况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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