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四下寂静落叶无声,天地间仿若只剩她一人流离孤寂……猛然睁开眼,天色已大亮,房间只她一人,不闻声息。
床边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稳了稳心绪,按下接听,“你好,我是纪微行……”
韦远突然打来电话要改变交易的时间地点,钟瑾聿得到消息立即赶往陆南州处,当时纪微行还在睡觉,且有微微的发热,不想让她担心就没有叫醒她,只给她留下了一张纸条,嘱咐她留在家中。
可是陆南州八点接到电话,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过去,韦远改了已经六次时间和地点,他们开着车几乎把整个城市都跑了遍,即使明白韦远是存心戏弄,他们仍得耐心与他周旋,因为没有什么都比不上钟瑾宁和纪婼云的安全重要。
又接到韦远的打来的电话,这一次让陆南州去安家孤儿院,那是陆南州昔年待过的地方,当年他离开孤儿院后就去了明义堂。
纪微行下车,穿过枯败的树木花圃,抬头就看见了“安家”两个字。
一个小时前,安家孤儿院的院长打电话给她,说纪观海之前落了些东西,让她来拿一下,原本她也疑心不想来,怎知院长却说与她有关,说当年她曾在孤儿院待过一年,是纪观海收养了她才离开的。
这些话令她不得不走这一趟,因为她见过那份收养文件。
推开院子的篱笆门,沿着光滑的小路走到一个小型图书室,门敞开着,里头却空无一人,或者说整个孤儿院都安静得没有人声。陈旧的长桌子上摊开了一本童话书,窗外阳光洒进来,刚好落在书页上,泛黄的纸张上浮现着温暖的颜色,仿佛留香。
这样的画面,好似在梦中出现过,或许是那一年失去的记忆,她曾无数次在这样阳光温暖的午后坐着这个地方翻阅童话故事。
一本童话不过短短几十页,每一页配图的文字也只有短短两三句,她坐下一个小时不到她便将书阅读完,合上书本才看见书名,不由怔了怔。
“微行,好久不见。”
抬头,只见门口背光走来一人,四十上下的年纪,面容清艳秀美唇角带笑,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尽数挽起,身上穿着一见黑色大衣,里头是一身红色旗袍,裙摆处绣着精致的白色落樱摇曳生姿。
女人走进来,高跟鞋在老旧的木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最后停在桌子前,“怎么,微行真认不出我了?”转头看向桌子上的书,笑道:“这本书我收着这么多年,终于等你回来看完了。”
纪微行站起身,“你是安院长?”
“是我打电话给你的,但我不是你所说的安院长。”顿了一下,她才道,“我叫安宁,你说的安院长是我母亲。”抽出交叠的右手,打了个请的手势,道:“请坐。”
纪微行重新坐下,与安宁隔着长长桌子相对。“安小姐打电话给我,说家祖父有东西遗落在此且与我有关,不知是何物?”
安宁却不答,只问道:“在将东西归还之前,不知微行可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转了转心思,纪微行道:“安小姐与我素昧平生,却要说故事与我听,莫非是和我有关?”
“微行聪慧,一如昔年。”安宁赞叹。“怎样,现在有兴趣了吗?”
轻轻勾了勾唇角,目光却如水沉着无澜,“安小姐大费周章让我前来,如此盛情按说我本不该推却,然而你我本是陌路人,除了名字我对你一无所知,又如何能判断故事的真伪?我既心有疑虑不能确信,听与不听又有何区别?”
“微行所言极是。”安宁赞同道:“既如此,微行就单纯的当一个童话故事听听好了。”
话已至此,如何还能推却?“如此,纪微行洗耳恭听。”
“其实,也不过是个寻常的故事……”
女孩的母亲是个极其心慈善良的女人,她虽自小没有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但是日子也过得开心,每日放学了就回孤儿院和其他的小朋友玩耍,如此她度过了童年少年青春期,直到二十岁生日那一天,她遇见了一个男人,他让她见到了生活的另一种风景,也见到了爱情。
可是那个人,其实是个不该爱的人,与她根本不在一个世界,她也清楚,可是若能用理智来衡量,或许就不是爱情了,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让人奋不顾身哪怕明知是飞蛾扑火。
为他,千千万万遍,直到母亲含恨而终,直到她耗尽一切。
听完故事,纪微行等了片刻才道:“安小姐说这个故事与我有关。”可是里头几个人物皆与她无关。
安宁敛了敛面容上的哀戚,“微行记得女孩是自小与她的母亲在孤儿院长大吗?”
她说过她是安院长的女儿,安院长是孤儿院的院长,“……你是故事里的女孩?那我呢,我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何以说与我有关?”
安宁闻言,深深地看着她良久,眼中似有怀疑有伤恸有哀思有追忆有痛恨有情深……翻涌之后归于平静,如死水未澜。
纪微行观人于微,又忆起方才她说的故事,知背后的故事于她而言定是难以启齿,纪微行本就不想听这个故事,自不会追问许多。
然而纪微行不问,不代表安宁不会说,她本来就是要找个人说这个故事的,现在不说她就再没有机会说了。“纪微行,对不起……”
什么?
纪微行疑问未出口,便听见一声爆炸声响,划破安静的午后。转头去看,远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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