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许多年前的西子湖畔,淼淼水雾中,看见一个婀娜的身影,他心头一顿,犹豫了一会,试探唤了声,“菁菁?”
那女子竟然真的缓缓转过身来,秀丽的容颜未曾更改,那果真是他的发妻,妍妍的生母。
心内许久再未起过这样浪潮,他叹息,“菁菁,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见我了?”
发妻却淡然一笑,“夫君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
虽是梦中,他依稀还记得这是已经故去的人儿,心头沉重,终于道出一句,“菁菁,对不起……”
发妻却摇摇头,反而问他,“夫君知道,为何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梦不到我么?”
他低头,黯然道:“你一直不肯原谅我……”
发妻叹息,“是我福薄。夫君说我不肯原谅你,你又何曾真的觉得亏欠我?今日若非妍妍去找你,你又何曾想过主动了解真相?”眼眶微微泛红,她叹道:“罢了,左右你我夫妻缘分早已散尽……可妍妍是我们的骨肉,妾身而今别无所求,只想请夫君照顾好她,无论何时,你当记得,他是你的女儿……”
声音渐渐飘远,四周又漫起浓雾,将她的身影遮住,徐樊一惊,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梦见她,他觉得还有好些话想同她讲,忍不住出声呼唤:“菁菁,菁菁……”
可到最后,他被自己惊醒了。
四周依然昏暗,停滞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仍是他的书房。
张氏身子抱恙,加之公务繁杂,他已经独眠在此有一段时日了。
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梦,门外的书僮靠进,轻声问了一句,被他打发了。
重新闭上眼,想起梦中那个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儿,隐隐的,一种失落在撕扯心扉。
可这一切,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菁菁说得对,虽然他明知亏欠,这么多年却一直逃避,甚至对妍妍也……还有,若非白日里妍妍来找他,他怎么会做这个梦?
又想起梦中人儿,近二十年了,他早已苍老,可她依然是当初的模样,她说“真相”,他喃喃的重复出声,“真相?”
不能再拖了,他起身,唤书僮,去寻管家徐明,这是他的心腹,这些事,当然要交由自己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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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元哥儿在娘家住了一夜,第二日上午,徐妍仍是跟祖母待在一处,祖孙几个乐享天伦,只是吃过午饭,她便告辞回了肃王府。她明白,就如同祖母挂念她一样,公婆也牵挂着元哥儿,同在京城,能在娘家住一晚已是格外的恩赐了,贺昱不在,她这个做妻子的更应替他孝顺父母。
小娃儿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再睁眼时,已经到了肃王府自己的家。娘亲带他去给祖母请安,祖母一见他,笑得连眼角都漾出了纹路,将他抱进怀,二话不说先使劲亲了好几口。
元哥儿当然也喜欢祖母,咯咯的笑出了声儿。
徐妍跟婆母请了安,肃王妃道:“没想到你们回来的这么早,我们都以为,你们还要再住几天呢!”
她笑道:“家里都好,看过也就放心了,元哥儿也想您跟父王呢。”
肃王妃高兴的再亲亲孙子的脑门,笑道:“我们也想你啊,小元哥儿!”
语罢忽然想起一事,跟她道:“西北来了信,有你的,已经差人送你房里了,等会回去看看吧!”
西北的信?一定是贺昱写给她的!徐妍忍不住惊喜,迫不及待想回去看了。
肃王妃能猜到,关怀道:“一路累了吧,你先回去歇着,元哥儿才睡过,先留在我这儿玩儿,一会儿,再叫乳母带过去。”
婆母善解人意,她赶紧谢了恩告辞,然后,几乎是跑着回了自己的小院。
一进门,就瞧见果然有个信封静静躺在书案上,她几乎狂奔过去,赶紧拆开来看。
果然是他写的。
抬头四字“挚爱吾妻”就叫她仿似吃了块大大的蜜糖,甜甜的再读下去,那被思念几乎掏空的心终于被填补起一些。
他说,他们早已平安到达,且很快就拿下了几场胜仗,这次的出师颇为顺利,相信大胜不远,叫她不要担心。
他问她是否还好,有没有想他,倾诉了一番思念之情,他又问儿子如何,他离开后,有没有想念过爹爹?
许是因为行军打仗并不方便,他的信并不长,一会儿就读完了,她有些怨他,但毕竟也明白他的难处,又回头细细读了几遍,想了想,决定提笔给他回信。
元哥儿还在婆母那里,她正好能安下心来,认真执笔,回答了他的问题,初时还有些羞涩,后来索性直白的告诉他她经常会梦见他,有时半夜醒来,想他想得便再也睡不着。
又跟他讲起儿子的点滴,这些日子以来的进步,提起他们之间骨肉相连的小家伙,她便滔滔不绝起来,简直想把每一天小家伙的趣事都告诉他,不知不觉的写下去,等收笔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四五页之多,她有些惊讶,犹豫该不该这么拖沓,想了又想,还是将信都装进了信封。
他也想儿子,倘若看到这些,应该会开心。
回信已经写好了,她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惊觉打从外面回来还没有更衣,便先去洗脸换了衣裳,然后,趁着还有些自由时间,拿起她的信,躺到了榻上,一字一句的读,用手指来细细描摹他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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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徐妍的回信随着京中其他信函一道,送到了西北大营。
天已黑了个透底儿,贺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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