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寒凉,悲凉的箫声荡漾在营中。几度深情,几度惆怅。
离珩看着火堆旁的儒雅君子,有些无奈,他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人,身体已经那般状况了,不好好休息,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咳咳……”箫声戛然而止,云帝旿突然咳了起来,帐篷旁的离珩迅速走出,半跪在地,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皇上……”
云帝旿摆手,如雪的容颜上多了一些无奈,他示意离珩坐在一旁。
火堆衬得他面色正常了些许,两人无言,离珩伸手又添了几把柴禾,然后问道:“皇上是在想一个人?”
云帝旿一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如玉的手指抚着长箫,“或许是吧。”
“或许?”离珩不解。
“或许……”云帝旿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朕不知道她懂不懂相思,那个人口口声声说她喜欢,但朕不信,因为她眼底从未映出朕的影子。”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尽是无奈。
“皇上……”离珩顿了一下,然后颔首道:“有些人是生性凉薄。”
“生性凉薄?”云帝旿唇角勾起,又轻咳了一声,“朕倒觉得她是愚笨呆滞。”
离珩嘴角一抽,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一旁的云帝旿已经往帐篷走去,他一愣,随后也跟了过去,只见云帝旿认真的写了些什么,然后放了只信鸽,呢喃了句:早点结束吧,要是人跑了怎么办?
离珩还没有从他幼稚的行为中缓过来,又见他展开了军事图。
“离珩。”
“嗯?”他迅速上前,侧着头看向那布局图。
“东阳如今十万兵马退至回城,而你看,回城位于符水下游,四周皆筑有高坝拦水,已经形成了地上悬河,你现在立即带领人马,以松油炸坝,务必在东阳军马离开回城之前将其一举歼灭。”
“好计策!”离珩拍案叫绝,却猛然觉得不合礼数,尴尬的挠了挠头,“末将这就去准备。”
云层翻滚,祭玉站在庭院中,仰望着悠远的天幕,叹了口气,“又要入夏了。”
刚转身,院中的树枝上突然落下一只灰鸽,她上前取下鸽子身上的信笺,展开,入目便是熟悉的字体。
三五良辰,应是把酒共困高楼。月瘦作镰,断不得人间爱痴缠。
人醉笑靥,相思红颜却徒离忧,漾漾天水,须臾共约枕上眠。
祭玉低笑,将那信笺折好放入袖中,有些无奈,“还不算笨,知道穆疏映还未动手便适可而止,留了一堆烂摊子给她,只是……这自负的性子还是要改改的。”
☆、三十一
两日后,离珩秘密炸山,一时间,回城浮尸遍地,就在西楚国君与北燕国君日日惶恐中,突然传来了云国退兵的消息。当一干人等还未来得及松口气时,北冥皇室突然下了密令,斩杀西楚、北燕余兵。一场血雨腥风再次被掀起,而后,西楚与北燕损伤惨重,两国无奈撤兵,西楚国君自杀,西楚划归北冥所有。
而此时的云国朝堂也血洗了一遍,朝中宁静了许多,祭玉安排好一切后便称病借机离开了云国,赴至南方。
北方混战,南方已然。
几国混战不堪,四处割地,局势不稳,而在几方实力争夺不休,百姓四处逃亡中,却有一座城池无人冒犯,沉寂在乱世之中。
南地的一座城池无人敢闯入,那座死城荒芜多年,众人都分外忌惮,不敢踏入,因为凡进入者无一生还,至今无一人打破这个诅咒。
斑驳的城墙似乎还残存着血迹,折断的兵刃立在枯骨上,城中腐烂的干枝上停留着几只黑鸦,白骨已被风沙埋没一半,城中百姓居住的房屋也尽数坍塌,不见当年繁华,入宫的门紧闭着,门上刻制的貔貅神兽仿佛要吞并一切。
湿热的血液顺着手臂流下,祭玉将手贴在石门之上,血液沿着石门上的纹路一路上袭,泛着诡异的光华,最终,那些血液都凝聚成一支,然后缓缓流入貔貅神兽口中。
轰——
沉重的石门缓缓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色,血色的彼岸花遍地盛开,凝聚着难以消融的怨气。
伽叶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撑着一把骨伞静静地看着她。
原本明媚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压顶,阴风阵阵,犹如利刃般刺破了她的皮肤,祭玉停住了脚步,然后跪在地上。
“罪子商宁,前来接受审罚。”
话音刚落,几道风刃便向她袭来,死气一直压迫着她,而祭玉只是默默吞下鲜血,最后昏厥在地。
“殿下…殿下…”
有一道声音忽远忽近,祭玉动了动麻痹的手指,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树枝上的梅花艳眼,地上亦是如此,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却觉得疼痛不再了。
是梦吗?
“祁风,要不我求父皇赐你为我的皇夫吧。”
祭玉转头,却见身后的梅树下坐着两个孩子,男孩儿正握笔抄写诗文,他的面容在梅影下有些明灭不定,而女孩儿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知道皇夫是什么意思吗?”小男孩没有抬头,却能听到他语气中的笑意,如天际的绵云一样,暖人心扉,“你不懂的。”
“我懂!”女孩子立刻撇嘴反驳,“就是一个可以执手相伴一生的人,可以对酒当歌,可以闲坐庭前,也可以踏尽天涯,一个平凡却是习惯的人。”
男孩儿低笑了几声,然后叹了口气,“可是我不是那个与你相伴一生的人。”
“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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