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当场日光普照,心里的龌龊荡然无存,妖怪在一瞬间就脱胎换骨,愣在原处,立地化人,仁义礼智重回心中,想拥抱他,想跟他吃饭聊天,想陪他去远方游荡,想跟他懒散地躺一天,想看他笑,想看他得意快乐,想爱他。
丁青不是妖怪,严武不是天使。此时此刻,只要他要,还能得到。
于是他爬过去吻住严武,来势汹汹,一只手往上摸,停在脖子上加重力,又捏住严武的下巴,让他仰起脸。严武十分配合地张嘴,任丁青施展功力。丁青对吮吸与撕咬把握地恰到好处,默默想着严武纵是露水情缘到处有,也实在不算个好情人,起码吻技普普通通。严武微微推开丁青:“来这边吧。”说完站起来朝床边走。
丁青弹起来跟上,随手关了电视,边走边脱上衣。等严武到了床脚,一转身,对上丁青目光炯炯,伸手给严武解衣。脱掉上衣,严武要往床上躺,被丁青拦住,硬是把严武扒得干干净净,才轻轻一推,让严武落在床上,空气微凉,微抖的严武,被画在蓝色的床上。丁青俯视着他,然后踩亮了地灯。
灯不算亮,淡淡的橘黄色,打在床脚,光度的提升刺激了严武的羞耻心,他闭上眼睛。
丁青便得了令。
他覆上去亲吻严武闭紧的双眼,没能吻开,便一路往下,所到之处引起一片潮红,伴着主人逐渐压抑不住的喘息,丁青如愿看见一阵战栗,昭示来到关键地带。严武的头向上仰着,丁青只能看到他的一段脖颈,于是丁青紧盯着喉结滚动,像登山者仰着高峰。
严武颤抖起来,头用力上扬,如溺水者上岸,放出一声长且黏的声音,那段脖颈拉伸,暴露在丁青眼前。丁青攀过去,像等了很久,咬上了喉结。
严武闷哼了一声,始终没有睁眼,跟着丁青的节奏,声音破碎断裂。
丁青凑到他耳边,跟他说:“看我。”
丁青做这档事一向沉默,埋头苦干,伴着这两个字,对严武来说过于刺激。丁青看着严武慢慢转过头,睫毛颤抖着,缓缓绽开眼睛,今日的秋风漾在瞳孔里,脸色潮红,整个人一片赤红,裹着橘黄的光,陷入蓝色的床。丁青觉得自己心脏想要跳出来,给身下这个男人示一番爱意表一遍忠心。丁青咽下心脏,用下身代劳,猛然加快速度,拉住严武的手臂把人带起来,半坐在自己身上。严武的手臂环住丁青的脖子,颠簸起来。
严武脑内混杂,像在海上飘荡,又像躺在田野里看天,仿佛神经系统具象化,被人拉出来挑逗折磨。先是用火烧,灼落全部理智。再过一遍电流,抖掉所有困扰。最后一个亲吻,直接颅内爆炸。
丁青抱着严武的腰,听他在自己耳边唱叹,用他的变奏曲,到了终音的时候,严武在怀里松懈下来,丁青把他放倒在床上,加紧冲刺,奔赴爆点,缴械投降,殉情爆炸,融化在严武身上。
折腾到两三点,丁青关了灯,两人昏昏沉沉睡去。
严武向来浅觉,一阵迷糊醒来,又看见丁青盘着腿坐在床脚,光着脊背,弓着身,套条短裤,盯着窗外,听着雨声。夜景卸了妆,露出暗沉沉的天色,只剩一道地标建筑从远方送来一束光,太淡,照不亮沉沦在思绪里的丁青。
严武用脚轻轻踩了一下丁青的腰,后者马上转过头:“我弄醒你了?”说完爬过来钻进被子里,带着凉意的手臂环上严武。
“没有。你干嘛不睡觉?”严武还没太清醒,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五点。
“最近老是做噩梦。”丁青的气息喷在他脖子上。
严武清醒过来,歪过头看着丁青的头顶的旋,丁青头发长了。严武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我备用钥匙放在鞋柜上那个盒子里,你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住。”严武凭直觉觉得丁青可能需要一个不太受监视的地方。
丁青没接这句话,声音闷闷地传来:“你怕过吗?”
严武想了想:“你怕什么?”
丁青半天没应,半晌才回他:“怕输。你呢?”
“我不怕输,我输过了。”严武笑起来。
丁青看着他的笑脸,没有出声。
严武的笑容却渐渐收了起来,他顿了好久,突然开口:“丁青,有些话我现在讲你可能觉得很没意思,不过我这个人是这样的,我也不是个积极单纯乐观向上的人,所以讲出来的话大概你也不会想听的。”
丁青笑了:“你不单纯乐观是因为你天性如此,还是因为你年龄大?”
严武勾着嘴角收下了调侃:“一半一半吧。”
“我能问你问题吗?”
“好啊。”
丁青拉开了一段距离:“你二十岁的时候什么样?也会害怕吗?有没有那种自己明明很努力,做了很多事偏偏天不遂人愿的时候?为什么有些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呢?我要怎么坚强起来呢?看书管不管用,励志的那种?有些书里的人看起来都巨他妈牛逼,从容又淡定,好像特别酷,怎么做到的?”
严武愣了,他没想到丁青有这么多问题,但仔细想想,好像又算不得问题。
“丁青,呃……”严武揉着自己的眉心,“我这个人其实一直都没有能成为,所谓‘人生的主宰’,我在自己的每个年龄段里几乎都没怎么从容过,但是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因为你一直在努力做准备。
不过成年人总要理解,有些事情不是努力认真做就理所应当做得到的。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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