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大树有阴凉,你与他们常来往,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详。”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得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荼就凉,有什么周祥不周祥。”
佟春华一抖酒碗,里面的残酒泼在了仰面倾听的陈奎胜的脸上。
陈兔子双手抹脸“噗!你个大娘们要死啊!”
一阵哄笑。
笑声趋走了寒天冷日,欢乐送走了一九七六年。
☆、第二章下乡第二年
赫文亮一个人呆在家里。四哥四嫂都在硼海钢铁厂上班,早晨上班时说:中午有事不回家了。春节过后姐姐也回了省城。
赫文亮翻出姐姐买的一套服装,四嫂买的一双皮鞋和一件衬衣,挨着试了试都挺合身。收起东西想看看书,翻了几页却看不下去。
“亮子!亮子在家吗?”
是高大哥,只有高大哥才这样叫自己。
赫文亮迎出房门,“大哥、小倔子你们怎么来啦?这些天闷死我了。”
“你说怎么来啦,想老弟了呗。”说着话,高天榜走进了屋。
“在家抱窝呐。”丁龙坐在炕沿边,两条小短腿不仃地丢荡着。
“文亮,文亮!”又人在喊。
“是三姐。”赫文亮兴奋地出了屋,“真是三姐,快进屋,高大哥和小倔子在屋呐。”
“我看见他们进来了。”
章娅莲头戴一条四周是穗的方形绿色头巾,穿一件浅黄色,有些发白的军上衣(不是旧的发白,是衣服的本色),肩上有两个小金属圆孔,一个横布条,这是安置肩章用的。这种颜色的军装没见过,不知是什么兵种的。她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黄色小皮包。
高天榜,“嘿嘿,三姐来啦。”
丁龙,“老天爷,咱们来的不是时候,这不是搅局吗。”
章娅莲,“胡说八道。”
赫文亮说:“我四哥四嫂中午不回来,你们谁也别走了,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
章娅莲想想说:“好,我给你们做饭。”
高天榜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我们根本就没打算走。”
章娅莲从小皮包里拿出一个小布袋,“正好我还带点好吃的。”
丁龙打开布袋,“花生米!这东西可不错,哪弄的。”
“年前我大哥带回来的。”
高天榜说:“小倔子,三姐带花生,我拿酒,你小子拿什么啦?”
“我嘛就不用了,儿子、姑娘替我拿就行了。”
“三姐,他骂咱俩。”
高天榜说着,反身将丁龙按在炕上,捧着小脑袋,用满是胡茬的长下巴蹭着脸蛋。
丁龙“嗷嗷”直叫,“出人命啦,三姐快救我。”
“救个屁!再叫你胡言乱语。”
章娅莲来到厨房,指着大灶上的铝锅盖,“这里是什么?”
跟在身后的赫文亮说:“不知道。”
章娅莲掀开锅盖,一股热气升起,锅里是一小钵猪肉炖酸菜,一碗大碴粥,一盘切成一片一片的混合面馒头,盘子还罩上一个小铝盖。
“四嫂可真好,中午不回来饭菜都给你准备好了。怎么,这么大个人连饭也不会做?”
“会。”
“家里家外都惯着你,将来还不成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人。”
赫文亮忽然想起陶晓丽的话,心中的欢欣不觉挂在脸上。
“你傻笑什么?”
“陶晓丽说咱俩好。”
“还用说吗?”反应过来了,“净能瞎咧咧。”
章娅莲好象没在意,也好好象不在意,继续手里的活。
“文亮,这些日子都干些啥?”
“没干什么,有时看看书。你呢?”
“年前给我妈织件毛衣,本打算过年时给她穿,可没赶出来,只能今年穿了。”章娅莲又问“姐姐什么时候走的?”
“初四走的,说是有事,可能去看公公婆婆吧。我姐元旦就回来了,一至呆到初四(初三是赫文亮的生日)。”
“她是惦记你。”
“是,我姐临走时还说,如果有机会要去咱们青年点看看。”
“好哇,去看看最好,省得不放心。”
“就那么一说,我姐不一定能去。”
丁龙把门开个缝,“好没好。”
“好什么好?能那么快吗?”章娅莲见了丁龙的脸“咯咯”地笑。
“笑什么笑,喝傻老婆尿啦。”全青年点只有丁龙敢这样说章娅莲。
“看你的脸,象猴腚似的。”
丁龙的脸被高天榜作弄的绯红。
除了猪肉炖酸菜,章娅莲还炒了个土豆丝,炸了个花生米,弄了个罗卜蘸大酱。
一瓶酒分倒在四个杯子里。
赫文亮说:“一瓶不够我再去买一瓶。”
“买什么买,够不够就这些了。”章娅莲紧接着说:“来,为我们四个友谊干杯!”
高天榜放下杯子,“亮子,后天跟我回点吧。”
“行啊,反正在家也没事。”
“行什么行,不行!不准去!”章娅莲觉出话说的有些陡然,夹起一块肉给高天榜,又夹块给丁龙“吃菜,你们俩吃,没什么好的。”
“谢谢三姐。”高天榜把肉放进黑乎乎的大嘴里,“三姐给的肉就是好吃。”
丁龙说:“这就够牛了,我们什么菜没有也能喝个半斤八两的。那天小白脸和‘二两’在小卖店买了一斤酒,这两个鬼咂着洋钉子就把一斤酒干光了。”
“二两”说的是蔺天生,他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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