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出宫。
南珊在后面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摇头失笑,丁表姐像团火焰,蒋公子像块沉木,两人互补,若能成,倒也相配。
翌日,新入职的蒋编修身着藏青的鹤纹花草官服,玉树临风地迈进翰林院的大门,与各位同僚打着招呼,点头示意,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打开文宗,正要查阅,隐约听着别人小声的议论和窃笑声,他心下有些不解,抬头望去,议论之人又转向他方,一位与他略熟识些的同僚提醒他,“蒋编修风度翩翩,卓尔不凡,令女子心动,见之癫狂,让我等佩服。”
蒋伯昌看到他意有所指的眼神,手朝自己的衣服身后一摸,摸到一张布条,扯下来一看,脸色一变。
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
丁氏凤灵所有,旁人莫要觊觎。
他立马明白过来,想到今日出门时,就碰到笑吟吟的丁姑娘,丁姑娘好像手中提着一个篮子,还递给他一份吃食,叮嘱他路上小心,分别时不经意地拍了一下他的背,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他并未多想,谁知这姑娘恁地大胆,居然敢将这样的布条贴在他的身后。
几个同僚围过来打趣,“蒋公子,不知这丁氏凤灵是哪家的姑娘,居然敢公然示爱,勇气可嘉,如此敢作敢当的女子,蒋公子何不笑纳,娶回家,也是一段佳话。”
有一位同僚略带酸意,“蒋公子刚中状元,这等粗鲁女子哪里看得上,眼下听说朝中几位大臣都看重蒋编修,欲揽为婿,这位丁姑娘怕是以前在乡野时认识的,哪里能再入蒋编修的眼。”
蒋伯昌驳道,“让各位同僚看笑话,实不相瞒,这位丁姑娘是在下的未婚妻,平日里爱开些玩笑,此次让大家见笑了。”
“原是蒋编修未过门的妻子,怪不得敢公然放言,不知这位丁姑娘是哪家的女子,胆子倒是不小。”
蒋伯昌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个笑意,不说话。
事后,果然传出蒋编修订亲的消息,对方是新晋的永宁伯的嫡女,永宁伯是当朝皇后的外祖家,姓丁,那位当众宣爱的女子正是姓丁,这下翰林院的同僚心里都有些酸溜溜的。
还以为蒋编修要娶一个村姑,没想到是个土凤凰,还是当朝皇后的亲表姐。
陛下独宠皇后,满朝文武皆知。
永宁伯虽是新封的伯爷,可他是皇后的亲舅舅,他的女儿与皇后情份深,出入宫中,就跟平常人家走亲戚似的,怪不得蒋编修看不上其它的世家女,就凭这层关系在,要是他们,也会选丁家女。
蒋夫人对于这么快就订亲,有些小小不满,却不敢大声说,只小声地嘀咕,“丁姑娘虽然是伯府的女儿,可却没读过几天书,大字不识几个,更别谈吟词作诗,与我儿甚是不配,再说作风不端,哪有人会在男子身上贴条幅的,太过惊世骇俗。”
蒋伯昌不理她,丁姑娘虽然不识几个字,可为人爽直,他要的是能安后宅的妻子,而不是需要他精心呵护的娇花。
无人时,他将袖子里的荷包拿出来,荷包已旧,上面的昙花似开败一般,不再鲜艳,他犹豫再三,将荷包就着蜡烛点燃,放到铜炉中,看着那朵昙花慢慢被火苗吞没,化为灰烬,如释重负地叹口气。
蒋夫人抱怨归抱怨,却也是同意亲事,丁家是伯府,身份比他们高,算起来还是他们高攀。
丁蒋两家订婚的事传到宫中,南珊听到丁表姐拿下蒋状元的过程,和凌重华开玩笑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古人诚不欺我。”
凌重华正脱冕冠的手一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吐下舌,好像当初他们也是她主动找他搭话,他冷着脸,她就不停地说,不停地逗他,两人才慢慢熟起来,也称得上是女追男。
她面上布满红霞,娇怪地瞅他一下,“怎么?我也是女追男,所以才能拿下像你这样出色的男子。”
他别过头,想到初识时的情景,眼神带着笑意。
那时,她似凭空冒出来一般,穿得伤风败俗,衣不蔽体,布上系两根绳子,后来听她说,那是吊带睡裙。
慢慢次数见得多了,她又主动说话,说的话天马行空,他闻所未闻,提起兴趣,渐渐被她吸引,后来两人慢慢长大,再见她穿着露胳膊露腿的衣裳,也见怪不怪,最后水到渠成,结为夫妻。
女追男,确实容易。
南珊手脚麻利将他的龙袍脱下,换上苏绸织金常服,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丁表姐订亲,想来很快就要大婚,姜妙音也快要大婚,我这个皇后娘娘能不能去参加婚礼,一来彰显恩宠,二来也算是为闺友送嫁。”
她小女人般的样子,说起话来带着一股娇憨,嫩葱似的小手不停地忙活着,叠好袍子,放好冕冠,十足的贤妻良母。
他眼露笑意,“你是一国之后,天下女人的典范,你想做什么,随自己的心意。”
她将手中的活计忙完,似走带跳地坐到他的身边,往他怀里靠,“夫君,你真好。”然后在他的怀中仰起小脸,“那我决定了,我要去参加婚礼,替你施龙恩。”
回答她的是男子含笑的眼神。
没过一月,姜妙音大婚,姜家早就得知皇后娘娘要来,自然严阵以待,加强戒备,来参加喜宴的宾客们也听到风声,各个穿得隆重,生怕失礼。
南珊倒没有太过张扬,为免抢了新娘的风头,连皇后凤袍都没有穿,只一身蓝底描金绣牡丹的长裙,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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