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君宁全权负责,他似放大假班也不上电话也不接什么都不管,一心沉醉在夏园。她用中午午餐时间抽空回夏园找他,他家门微敞人却不在。通往楼顶的铁皮门掀开着一架竹梯子竖立相接。一脚踩上去吱吱呀呀,微微颤颤使人腿软。
她好不容易上来,顶层开阔平坦。木头搭的葡萄架尤为显眼掌心叶青翠葡萄藤蜿蜒缠绕丝缕卷曲,梓柏就随意躺在地上晒太阳一只手臂遮在头顶,她走近听到轻微鼾声。骄阳烈日,他竟坦然酣睡。
她在他身旁坐下,近距离看到葡萄青色的成串小圆果在叶下青娇浅嫩忍不住伸手碰触。不远处是两根老式的电视接收器,一个杆子四角套着四只可口可乐空罐子,另一杆上雪碧空罐子。早就没有人再用接收器,想来是梓柏弄来摆摆样子。他们身后是一间简易小屋,木门开着人要弯腰才能进去,顶上悬着一只灯泡,里面黑压压放着种植工具。
她起身走到高大封闭的方形蓄水塔旁看到角落里放着几盆多肉类植物,像假的莲花其实是它真名叫黄丽。
正蹲着摆玩,他醒了。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你怎么不去上班?”
他伸懒腰,若是别人说这话他会顶回去: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因是辛绦说的他手掌挡在眼前遮阳并不接话茬。
放眼看去天蓝纯净,云朵洁白,远山青黛下那条长长铁轨泛着金属光泽,人能闻到酷暑炙烤山林花木蒸腾之气。
他说“鸽子好,鸽子认家。你看它们又飞回来了。”
“别再日头下睡,人要中暑的。”
“正好,我想喝冰镇乌梅汁。”
“我等下要回去上班。”
“我说不用你就可以不用去。”他笑笑“放心,工资照发。”
“我不是你保姆。”
“哈”他仰头大笑“上次我记得和你说过,等凤凰里完工我们可以放一次大假。”
“放假。”她在一旁躺下“放几天呢?”
“我放几天你就放几天。”
“啊,对了。你昨晚半夜出门去了?”
“什么?”他继而躺下“说什么呢。”
“你没出门?”
“我一早睡下。”
“嗯,我睡眼朦胧看错了。”
“我再息片刻,稍后我要看到乌梅汁。”
她懒得理会,躺一会儿竟也睡熟过去。应梓柏醒来时头昏眼晕,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月明星稀,楼顶平台只有他一人。
忽觉天地苍茫,独自一人感触良多。
“梓柏,帮我一下。”
她的声音把他从失落中拉出来,也不知她哪来的本事单手扶着梯子就上来了,另一只手端着盘子递给他,再双手一撑爬上顶层。
盘子里有一碗乌梅汁两筒蔬菜肉卷,他伸手提起一串花“还会摆盘,看着还挺艺术的。”
“你阳台上一串红开的正好,我折下来让你尝尝的。”
“谁小时候没吃过。”他将花心长蕊拔出,放入嘴中一抿露水甜蜜。
她笑着把乌梅汁递给他“第一次煮不知道味道合不合你口味。”
“看在你一片诚意,就算不好喝我也会喝光。”
他的一言一行轻而易举就能打动辛绦。她深爱他,即使没有回应。
俩人露天盘腿对坐,举案大嚼,知了鸣叫声是最佳伴乐。
☆、6.仲夏夜之梦(续)
不知何时睡去,醒来时人站在七月里毒辣的日头下。一身臭汗,一张脸晒得油亮黧黑,他四周张望一旁水果摊上的西瓜摆成排,一只切开一半露出红瓤黒籽看上去就清甜解渴,老板坐在店内看着他。
他想起来了!他在找人,来来回回已经三四次怪不得引来瓜店老板好奇的目光。他折返往前跑到西边的路口那里有个警卫亭里面没有人。心中万分焦急,胃恐怕因为紧张堵着一团气连口水也喝不下。
凤凰里来回找了多遍,他感到疲乏但找不到人他的脚不会停下,他寻找的范围延伸到凤凰里周边。街头漫无目的走着眼睛酸涩的在过往人流中一一辨别,酷热使身体筋疲力尽,寻人不获使一颗心惴惴不安。
他却没有放弃的意思。只是感到害怕若是入夜还是寻找不到那就得报警!
辛绦坐起身看着睡梦中呼吸沉重的应梓柏。他还在梦中体会着最真实的急切,那是多年来都不曾忘记的害怕,将他带回梦中感受着急切细细灼烧每一根神经。
“梓柏,醒醒。”她轻轻推他。
他睁开眼看到辛绦,晚风掠过他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我做了一个很烂的梦。”
“什么梦?”
他在想要不要告诉她,可以一张口他就知道,这是他永远也不会对人说的秘密。
“梦到有怪物追我。”他拉起她“天也晚了,回去睡吧。”
他送走辛绦,自己走下楼。头顶的月亮像一盏天灯照着他在夏园里独自徘徊,他走到梦里原本是西瓜摊的位子,现在它空荡荡。他在它对面地上坐下,对着空荡开口说“你不知道,那天我在这里来回跑着,一整天吃不下东西。妈急得躲在家里哭,我知道不是她的错但我心里的确是怪她的,怪她明知你的病还弄丢了你!我没法在家里安慰她,就算大家都在帮忙我还是不放心必须出来找你。我一圈一圈反复在凤凰里绕着找你,再去街上,那么多的人那么热的天,我再累起码心里还有希望。
当时,我很怕找不到你!各种不好的念头在脑中层出不穷,也因为这些念头我更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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