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怔忡的看了一会儿道:“乌溪天高云阔,星星大而明亮,像宝石耳坠子一样,挂在天幕上。这里的星辰略黯淡了一些,如同被云遮住了,不过倒也……”她似乎有一点触动,“有五成像吧。”
李永邦心灰,他忙了那么久,亲自画的图纸,只有五成像吗?
一阵风吹过,他见她穿的单薄,忍不住上前,伸手替她紧了紧披风的前襟,打了个结,关切道:“秋意渐浓,出来也不多加件衣裳。”有一点点责备,是出自真心的,但又不是真的责备,而是带着心疼意味的。
皇后垂眸不语,使得皇帝的亲近有一些尴尬,但是闻言,突然哼笑了一声:“陛下约我来是回忆往事的吗?难怪!”又是琉璃河,又是系披风的,打得一手温情牌,不知要做什么。
她耐着性子道:“我还记得上一回你这样体贴的为我系披风,叮嘱我别着凉的时候,一边还留心着我的一举一动,等我走了以后立刻就着人收拾了炭盆,发现了连翘的求救字条。可见,你由头至尾就没有信过我。”
“没错,铁证如山,我是个心机叵测的女人,我一面为你设下温柔陷阱,一面杀了你的爱人。但陛下也一样,一面为我设下温柔陷阱,让我以为你是关心我的,事事都依我,一面又暗地里调查我,跟踪我。你说,天底下有我们这样的夫妻吗?我们这样的夫妻,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永邦的喉头一哽,脸色难看至极,抿了抿唇道:“你别这样说,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话来激我。”
“你气我,我知道。”他放软口吻道,“这段时日我想了很多,想的很清楚,你说的对,连翘的事,就算你不出手,我迟早也会出手的,我不该怪你。你其实是替我分了忧,担了责任的。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你没做错,却还是那样生气吗?”
他鼓起勇气,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对你说清楚,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从头开始。”
“哦?”上官露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眼底有一丝嘲讽。
李永邦装作没看见,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喜欢你,真的。”
上官露恻目,什么?
“你喜欢我?”她狐疑的重复道,“你喜欢我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喜欢我难道不该对我千依百顺?你喜欢我就是夺走我心爱的东西,弃我于不顾,让我颜面扫地,这就是你的喜欢?”她的声音里不由带了几分高亢,冷哼道,“那你的喜欢还真特别。”
“我看你是突然之间良心发现了吧。”上官露漠然道,“怎么,阖宫逛了一圈,这个也不合心意,那个也暗地里在打着你的主意,最后发现还是我傻,不但帮你照顾着一大堆的孩子,还管着你的弟妹,最重要是能让你掉过头来算计,实在是个划算的买卖,故此越发看我顺眼了,跑来跟我说喜欢我,是吧。”
“我告诉你,李永邦。”上官露正视他的眼睛,“爱是一种天赋。我从来不觉得日久生情是一种爱,我也不赞同你说的你认为我是一个好女人就爱上我的这种说法。你只是过尽千帆,恍然大悟的意识到,哦!原来我可以爱,终于值得你去爱了,但爱……不是通过观察、比较、精心算计得来的。爱就是爱。浑然天成。它来的时候,就好像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推了你一把,不管是什么形式,哪怕飞蛾扑火也好,怎么都好,但绝对不是你说的这种。”上官露摇头道,“你不爱我,你一点儿都不爱我。”
“不,不是你说的那样。”李永邦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可以不信,但请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爱的人是你,打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从一开始爱的人就是你。”他表情凝重,“我是去乌溪找你谈判的没错,我不想做皇帝,我答应过要照顾连翘一生一世,我要带她远走高飞,可我……”他叹了口气,“我移情别恋了。”说完,他低低垂下头,“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是爱,我在宫里的时候,以为能谈到一处去就是爱,我好不容易闯出宫门去,外面天大地大,我以为同情就是爱。可就像你说的,原来爱来了,感觉是不一样的,喜悦的时候,心就像被火烫着了,恨不得烧成灰,同归于尽都可以;难过的时候浑身冰凉,忐忑不定的时候,像生了一场重病,患得患失。”
上官露执拗的别过头去,充耳不闻。
“真的。”他急切道,“我知道,我干了很多混账事,就像那个什么赵氏,我知道你从没把她放在眼里,我——我只是想用她来气气你,你这样的性子,怎么能受得住别人这般挑衅呢,我琢磨着你一定会来求我的。谁让你杀了连翘?你不理会我的心意,只听那个崔庭筠的,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所以当谦妃找来了赵氏,我便将计就计,捧一捧她,想让你服软。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来。”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我知道自己很幼稚。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想你来找我,跟我说你知道错了,你是我的妻子,你以后再也不会听崔庭筠的了,求我千万不要不理你,不要冷落你……可你没有。”他喉头干涩,“我等了你很久,你都没有来。不但没有来,你还搬出去住了,我被赵氏一挑唆,气的更狠,你出府那一天我都没有去送你,可我又担心你的病,我偷偷的去看你,我看到你送裴令婉出来,瘦的不成人形,我的心都揪起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杀连翘的人是你?偏偏是你!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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