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呀,快说说,只不过什么?”
敏瑜笑道:“只不过做这丁子香,还有发色一事我没讲出来,将来五姐姐便是做会了丁子香,却不知用珍珠粉发色,势必不如我们的鲜艳,总有她上门求我的时候。”
“你呀你……”璎珞直笑她鬼点子多,想出这么一招,让汪灵芝自寻台阶下来。她高兴一阵,斜眼瞥瞥敏瑜,却道,“不说别人死心眼,难道奶奶你就不死心眼了吗?这么多年,就这丁子香做的最好,别的也不见你动一动手。”
“臭丫头,你是要死啊,干嘛好好地说起我?”
敏瑜让她一语说中心事,面上无来由的通红,作势追着璎珞就要打。
璎珞抱着罐子躲她,一面道:“说还不许人家说了吗?就知道欺负我。”
“对,我欺负的就是你。”
敏瑜难得身子大好,又在府里施展了手脚,一时兴致好,只管同璎珞玩闹。
她们主仆两个原是在内院走着,并未留心四周,恰从内院后花园的抄手游廊出来,行至月洞门那里,璎珞一闪身钻出门去,敏瑜追在她后面,抬头却听咚的一声,直撞得脑门子上冒金星。
对面来得人也被她撞得哎呦一声,揉着胸脯子呵责道:“放肆,什么时候了也敢这般玩闹,还有没有规矩?”
璎珞闪身过来待要说话,一抬头却道万福起来:“给六爷请安了。”
施世骠这才看清是敏瑜主仆,一摸辫梢,倒又不好意思了,尴尬道:“原来……原来是弟妹啊,我还道是谁呢,弟妹怎么在这儿?”
敏瑜站直了身子,盈盈施了一礼,亦是十分尴尬:“六哥万福,我才从五姐姐那里出来,正要回议事房去,不想在这里冲撞了六哥,还望六哥见谅。”
“没事,没事,也是我不小心。”
施世骠比施世范大不上几岁,为人一向沉稳,一直随老将军施琅统台,历建勋绩,如今现领着济南参将一职。敏瑜对这个六哥的印象,皆来自施世范口中,都说这个六哥脾气极好,又深得老侯爷之风骨,正对他尊敬不已。
这会子见闯了祸,低头暗暗吐舌,道声告辞,忙就拉着璎珞走开了。
她像个小孩子一般溜了,倒让施世骠好笑不已,直叹施世范和她竟也般配,都是一样孩子心性。
走得远了,敏瑜和璎珞才松口气,璎珞嘴巴快,就道:“奇了怪了,这会子六爷怎么从内宅出来了?”
敏瑜道:“不是说六姐姐病了吗,大概是回来看六姐姐的吧。他们夫妻感情素来和睦,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璎珞想想也是,点点头却又道:“下次可不敢同你玩了,亏得撞见的是六爷,要是撞见六奶奶,没准就又告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哪有那么晦气?”敏瑜笑她胆子小,自个儿到底收敛了一些,两个规规矩矩回了议事房。
因为对牌不在手里,好些东西敏瑜能暂时拖着的,就拖着打算等郑红缨出来,不能拖的,便见机行事,或是着人知会了老夫人,或是借着苁蓉的面子,好歹是办了几件急差事。
郑红缨原打算凭借装病一事,趁机给敏瑜点难堪,也让她知晓在这个府里容身的难处,万没料到敏瑜自有一番主意。几天下来,不仅没能难住她,反倒惹得上下一直交口称赞,都说敏瑜的好。
这日春晓不在,偏生跟着郑红缨的小丫头为讨好她,跑过来传话,只说:“奶奶您是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被八奶奶给哄住了,瞧瞧,我还没去厨房让她们给奶奶做个粟米羹端进来,那厨房里的老妈子就嘀咕了,说什么上头在查用度,连老夫人那里近两日都甚少开小灶了。话里话外,都意思我们也不该开小灶,我就说了,六奶奶病着,本就胃口不好,难得有想吃的东西,不说抓紧做了送过去,还有心说这些个。那老妈子生怕惹奶奶您不愉快,反倒怪起我来,说是我照看奶奶不仔细。奶奶您听听,好笑不好笑?”
郑红缨鼻腔里哼了一哼,她平素忙里忙外惯了,甚少有清静的时候。这会子冷不丁让她解甲归田,倒还真有点不自在。但更不自在的,是敏瑜在外面意外得到的好评,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素手绕着帕子,郑红缨憋了一肚子火,只恨没个出处。
外头马秀菊恰领着廷珅来看望她,一进门,闻着一鼻子药味,不由道:“姐姐的病还没好吗?”
郑红缨隔了帘子喊她:“是七妹妹吗?快进来吧,我已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是些补气的药罢了。”
马秀菊便领着廷珅进去,郑红缨叫丫鬟把糕点拿给廷珅吃,领他出去斗蝈蝈,这边便问马秀菊:“今儿私塾没课吗,怎么把孩子带来了?”
马秀菊叹了口气:“嗨,别提了,昨天还跟四房闹了一场呢。”
“好好地,你同四姐姐闹什么?”
“谁想同她闹来?”马秀菊满心不快,一歪身,挨着床沿,坐近郑红缨身侧忍气嘀咕道,“还不是李照出的馊点子,连个孩子也压榨?前儿不是说各房里的笔墨钱都折现,让各房自买么,我们这几房的还好,那四房里的两个孩子廷芳廷之,都是七八岁上猫狗也嫌的年纪,平常就一贯憨玩,眼下笔墨钱要从各房自己出了,他们家孩子也不知听了什么言语,每每都抢六房廷禄和我们廷珅的东西。廷禄廷珅原就比他们小几岁,只有被抢的份儿,抢完了没了笔墨,还得招先生的骂,昨儿傍晚又是这样,我实在气不过,去找四姐姐理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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