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欺人太甚!
他走到卧室门口,大力拍门,“我是隐形的吗?大哥大姐,麻烦你们不要动不动无视我,做这种伤天害理丧心病狂的事情好吗?”
薛定头也没回,伸手握住门把,啪的一声,把聒噪的家伙关在了门外。
“伤好了。”他说。
祝清晨不放心,“会裂。”
“不会。”
“我怕——”
“不怕。”
“可是——”
他重新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一周以来当个伤残人士有多难熬。
*
事情有转机是在第二日,薛定接到赵令平的电话。
原以为主任是打来数落他与乔恺未经社里同意,自作主张,冲动行事,哪知道事情却没朝着他以为的方向进行。
赵令平开门见山说:“昨天的事,我听吴靖之说了。”
吴靖之就是吴导。
薛定:“嗯。”
基本上是比较淡定地在等候批评。
可赵令平只说:“你俩确实挺不给面子的,就放话说不录了,也不听别人的下文,扭头就走。吴靖之打电话给我之前,先是监制联系了我,说你们态度极端恶劣,不配合,目中无人,藐视节目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仿佛新华社纯粹就是拍了俩人去侮辱他们的。”
薛定:“……那您跟她说什么了?”
赵令平笑了两声,“我说什么了?我说我自己的人,我比她清楚。目中无人?藐视他人?不存在的。”
薛定也哂笑两声,“这么护短,倒是您的作风。”
赵令平笑归笑,还是批了一句:“薛定啊薛定,你做事情,我向来放心,但有时候你也太过自我了一点。人活一世,总归还是圆滑点好,不然我怎么把你往我这位拎?”
薛定没说话。
可也只是片刻,赵令平又叹口气,“算了,你还是就那样吧。你要是变圆滑了,我恐怕失望大于高兴。”
事情的结局是,吴靖之总算还是一个有情怀有道德的人,哪怕混迹娱乐圈,做电视节目,也依然保有一颗善良之心。
他同意了薛定的决定,也尊重这个职业。
他告诉赵令平:“为了配合你们,这期综艺我们决定改风格,不走以往的路子。节目是很重要,娱乐也很重要,但是薛先生的话也让我反思很多。因为每天面对的生活和圈子是一种浮躁的氛围,我自己也习惯了用那种思路去考虑每一件事。也许有时候,收视率真不是最重要的,节目偶尔也需要一点真正现实,真正能击中人心的能量。”
吴靖之愿意为了这点可贵的真实,放弃以往的路线与风格。
他要把这期的节目变成访谈,叫做《战火之歌》。
没有了明星互动,没有了真人秀惯用的套路,所有人随心所欲发言,不再受制于台本。
薛定听完赵令平的话,笑了。
他说:“替我谢谢吴导演,他是真正的清流。”
赵令平呸了一声,“那我呢?我难不成是泥石流?”
薛定只是低笑两声,末了语气轻快地说:“您哪?您老人家,要清不清,要浊不浊,最是恰到好处。可有时候这世界上就需要您这样的人,有了您,才成全了我们这些任性妄为的顽石。”
因为赵令平的存在,哪怕如薛定之辈冥顽不灵,也总有人愿意保全他们的一腔热血、铮铮铁骨。
赵令平被气笑了,“要清不清,要浊不浊?你小子,惯会扯淡!少给我戴高帽,戴高帽也不涨工资!还有啊,你前几天又受伤罢工,当心我扣你工资!谁知道你是不是借机谈情说爱去了?”
薛定:“……我倒是想,她不让。”
赵令平没好气,“年前还说不谈不谈,把乔羽也给支走了。这可好,才多久的功夫,替起人来已经一副老夫老妻的口吻了!让乔羽知道,不知道得多伤心。你可不知道,她前几天打电话回来时,还在旁敲侧击问你的情况。”
薛定:“她为什么不问乔恺?”
“呸。乔恺那小子,半个字都不多说,回回就那一句话,让人姑娘死了那条心。”
薛定笑了,又多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赵令平拿这年轻人,向来没办法。又或者不是没办法,虽然总说薛定不圆滑,不世故,虽手腕强硬,但缺乏待人处事的耐心与周全。
可他欣赏的,就是这样的薛定。
不用太圆滑,也不用太棱角分明,活得这样自在惬意,为了一腔理想冲锋在前。
这块顽石,世间难得。
然而对于薛定而言,有的话虽从未提过,却也了然于心。
世间难得的,其实是赵令平这样的人,憎恨世故,却也适应世故,不爱官/场,也却纵横官/场。他以一己之力,换无数顽石的安定与自在。他是一方□□,是这群顽石能够安然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最大保障。
亦师亦友,恩重如山。
*
两个月后,五月底,迎着逐渐燥热起来的天气,三月末在耶路撒冷录的这期《战火之歌》,终于在国内播出。
不同于以往的娱乐至上,这一次,节目组安安静静坐在大厦顶楼,录了一整期访谈节目。
镜头对面,大厦后方,可以俯瞰一整座耶路撒冷古城。
年轻的战地记者并非作为陪衬出现在明星身旁,而是在整期节目中都占有主导性地位。
那个面容沉静、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坐在镜头前,不卑不亢说:“我们都是寻常人,也怕被炮火袭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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