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了。”
我淡淡一笑:“是啊,你们谁敢说不想大周?”
三人俱是无声。
“但是我没有不开心。”我平静地说:“我今天觉得,我长大了。”
“长……大了?”玉珠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点头,依旧非常平静:“是啊,长大啦!我今天啊,突然发现,我也可以独当一面了……以前,遇到这种事,我只敢躲在王兄身后,但是今天我发觉,很多事情,其实我一个人已经可以面对了。”
“是……是啊……”众人恍然大悟,“若是曾经的帝姬,恐怕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我听到这句话欢快的笑出声,“傻瓜们!我怎么可能对吴国人使出这些招数呢?只有王兄……因为我知道王兄舍不得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伤心,才这样的。其实啊……太幼稚了……我们总是无时无刻不在伤害我们最亲密的人啊。”
“帝姬……今天的帝姬……怪怪的……”玉珠有些怯生生的。
我伸手掐了一把玉珠的小脸,“怎么样?还怪吗?哈哈!”
“噗——”宝钗和怡安都笑出了声。
“帝姬明明就还和原来一样嘛!”玉珠揉着小脸:“连力道都没变……”
我又揉揉她的头发,语重心长道:“我变得成熟,并不妨碍我还是原来那个天真活泼的鸾哥儿!对吧?”
“静初帝姬!”突然有人打断我们四个人的温馨时刻,“公子砚在门口等帝姬,说是有事给帝姬说。”
公子砚?哦,长公子……那天公子春大放异彩,让我对这个人基本没什么印象,既然他叫我,我就出去看看。
“静初见过公子砚。”我见了个平礼,他躬身作个长揖,“沐砚见过静初帝姬。”
“公子砚今日见我,有什么事吗?”我一时想不起来吴宫内帝姬如何自称,反正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再不管了。
我这才看清公子砚,也是个剑眉星目的俊俏公子,不过并不及公子春的气质。
公子砚眉宇之间有些抱歉神色,“静初帝姬,砚刚刚听闻早上帝姬与母后……”
我内心顿生烦意,他精致的五官在我眼里立马就差了不止一截。
接下来小半个时辰里,公子砚一直在翻来覆去说王后是王后他是他,王后就是针对我,王后很过分。但是他不会针对我,他很好……
好容易打发了他,我感觉我快眼冒金星了,正要挣扎着回宫,突然听到哪里传来极为悠长的嵇琴声。
这琴声听起来柔似春水,但我细听之下竟感觉这声音含着金石迸裂之音,一种不服输,音柔韵刚的深长意味让我忍不住想一探究竟,看看究竟何人在弹琴。
走了几步,我看到湖面高阁之上,有个男子正背对着我。
我屏住呼吸,生怕扰乱了琴音,缓步向前走去。
猝不及防的,那人,开口了。
“鸾哥姑娘,你来了。”
是吴沐春!我早该想到了!
“公子,你弹,我听着。”他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断开,我也想要仔细的听,所以未敢多言。
吴沐春温柔一笑:“好。那在下弹首新曲吧。”
琴声先是涓涓细流,让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好像闻见了花香听见了鸟语,很美很美。
搞了半天公子春竟然只是在调音,等到他真正开始弹了,我才发觉,这是个言语无法形容的曲子。
本是翩翩公子的公子春,他的指间流泻出来的音符,竟然像一个老叟的轻声低喃,那种看透一切,忧愁萦绕的悲哀;那种不食烟火,喜悲无谓的孤独;那种命运束缚,难以冲破的苍凉……
可是不论他的琴声如何轻柔,如何空灵,我能感受到,他平静琴声底下始终有股热流,仿佛刹那间就可银瓶乍破、江水倒流!
看着他低头时那抹温柔的神色,我愈发觉得公子春气质超然脱俗,仿佛已然脱离了这纷纷扰扰的大千世界、这真真假假的万丈红尘。
“见笑了。”他笑。一曲毕,我心底还泛着阵阵涟漪。
“都说从琴声里能听出一个人如何处事,若让我来评价公子,我觉得,公子似水,温柔似水,也……刚强似水。”我越说越崇拜公子春了,“李耳圣者有言‘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真是每念一遍都能多些心得体会。公子竟能与圣人老子行思一致,真是……真是举世无双!”
吴沐春面对我这么炙热的崇拜却只是淡淡一笑,和平时并无不同,还是温润淡然的仿佛一块暖玉,“不过附庸风雅,浅浅效仿古之圣人流风余韵而已,更何况,在下敬慕老子学说,也不过是因为深谙情深不寿的道理,便索性收敛心性,但愿日后真能做到个无欲无求。如此看来,在下如何能当的上‘举世无双’四个字呢?”
“情深不寿?”我第一次听闻,不由得糊涂起来:“情深……怎会不寿?”
吴沐春微微抬头望向天际,柔声道:“情深自然不寿。故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沐春也当不仁,视天地为烟尘。”
这人看似最为有情,又怎会不仁呢?我心下没在意,而是看向他的琴,瘪瘪嘴道:“这嵇琴我不知怎么说,总之王兄常常逼着我练,而我对于王兄逼我学的东西,往往都学不进去。”
“琴乃雅乐,是修生养性、悟道之用,会琴之人,往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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