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亲自派人来放奴婢出来,奴婢这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任婉不说话,似在思索什么。袖烟却突然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任婉一惊,回过神来,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袖烟抬头,却已是泫然欲泣:“奴婢后来都听说了,大少夫人为了奴婢夜闯罗浮院。大少夫人为了奴婢一个小丫鬟都能如此,又怎会做出那等事?分明是二公子设好了圈套等着大少夫人往里跳呢。”
“胡说什么!”任婉叱道,“这话岂是可以随意乱说的,做下人的不要随意评论主子的事,掌事丫鬟没教过你么?”
任婉话说得凌厉,但袖烟也知其实是在护着她,心下感动:“大少夫人良苦用心,奴婢记下了。”突地想起一事,又道:“大少夫人这几日静养着,想是不知道,大夫人那边病倒了,听说是急火攻心,情况不太好呢,连着请了好几帮大夫,也不见起色。”
“好,多谢提醒,你先下去吧。”见袖烟告退,任婉这才细细疏理了整件事,肯定是二夫人与顾云风的圈套无疑,但他们的目的?想来应该是破坏顾任联姻,从而阻断顾云涯的世子之路。想明白了这点,任婉心下一松,本已疲惫至极,复又眠了一个下午。
又隔了几日,任婉总算能下地行走,这日出门到院中转悠了两圈,见内院的丫鬟都换上了春衫,心情竟不自觉地好了起来。
晚饭后,任婉往梳霞院中去。大夫人果然病得不轻,墨染正仔细吹着汤药以便大夫人服用。见任婉进来,忙将药碗放置一旁,向任婉行礼。
任婉问道:“大夫人这几日如何?”
听闻如此问话,墨染却是忍不住掉了眼泪:“不瞒大少夫人,大夫人已经好几日没有醒过了。”
任婉一惊:“怎会如此?不是说只是急火攻心?”
墨染答道:“是啊,所有请来的大夫都这么说。可是一开始大夫人还只是心中时常郁结,后来却是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这近两三日更是几乎没有醒过,基本已是水米不进了。”
墨染说完端起药碗,先自己尝了一口,见温度已可,便扶起大夫人,任婉顺手接过墨染手中的药碗,道:“我来吧。”
任婉一勺一勺喂着大夫人,目光却有意无意在大夫人身上和房间内扫来扫去。大夫人能服下去的不多,一碗倒是洒了大半碗。墨染一边抽泣一边替大夫人擦拭着,任婉看着尴尬,只好道:“我明日再过来看看夫人,墨染姐姐也早些休息。”
却不料还未回到自己房间,就听梳霞院内传来一阵恸哭,紧接着竟是全府大丧钟。任婉心里“咯噔”一下,侯府里已经没有再高位的人在了,这大丧钟自然只能是为大夫人所敲响的。任婉心下一惊,连忙折往梳霞院中去。
进得院门却只见院内黑压压地跪满了仆役丫鬟,各个都哭声震天。任婉顾不得许多,径直冲向大夫人的卧室,果不其然,墨染正哭得伤心欲绝,甚至没有发现闯进来的任婉。任婉呆住,许久才怔怔地向着大夫人的床榻跪下去。
安靖侯也闻讯赶来,心中大恸,大夫人乃太傅之女,也亏得了有大夫人这层关系在,这些年赵朔才不敢对顾家赶尽杀绝。若是和圣上的这层情分断了,只怕顾家从此就遭殃。思及此处,安靖侯不由怒火中烧,叱道:“怎么回事?前几日大夫不是还说休养几日就可下床走动了吗?”
墨染哭哭啼啼答不上来,只一个劲地道:“奴婢不知。”安靖侯怒气上头,一转身看到任婉,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任婉一愣,半天才答道:“听说婆婆在病中,所以过来看看。”
安靖侯也不疑有他,道:“去,把郢城最好的大夫全给我请回来。还有,派人去宫中,看能否请得动林太医。快去!”知事态严重,底下人也不敢懈怠,各自脚底生风地请人去了。
不多时,诸位大夫会诊的结果竟然出奇一致——“毒发”,就连姗姗来迟的太医得出的也是这般结论。安靖侯一人赏了一百金,将除府中大夫外的其他人全部遣散,这才叱问道:“平素大夫人的饮食汤药是谁在负责?”
墨染边哭边答话:“回侯爷,大夫人的饮食汤药全部都是由奴婢负责的,可是大夫人服用的所有东西奴婢都一一试过才敢给大夫人服用的,这满屋子的丫鬟都可以作证啊,奴婢日日如此,从不敢懈怠。”说完不停地磕头,竟是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任婉心中神思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珠子绕着屋子滴溜溜地转,却被安靖侯一声呵斥给拉了回来,“今晚还有谁来过大夫人的院子?”
底下人接喏喏不敢言,任婉答道:“儿媳晚间的确来过这梳霞院,而且,大夫人今晚所服的汤药也是儿媳亲自喂服的。”
安靖侯问道:“之前可曾来过?”任婉照实摇了摇头。
安靖侯略一思索,吩咐道:“既然如此,来人,梳霞院中今夜当值的所有人全部收监,包括大少夫人,此事我自会查明。张大夫,请查看一下这屋子里所有器具是否有毒,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这梳霞院不准再与外边有所往来。”
任婉也不打算解释,顺从地跟着府中护卫走,心下却已开始有了眉目。梳霞院中下人众多,护卫只简单将仆役与丫鬟分开关了两间牢房,任婉却被带着一直往地牢深处去,到得最里间一间极小的牢房门口,为首的护卫这才道:“委屈大少夫人先在此处待上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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