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你每节体育课都在看书,课间也在看。”严小妮看了一眼封面,“原来不是跟学习有关的。”
姜槐第一反应是:“能不能把书还给我?”
“要不要跟我们去打羽毛球?”
她们就这样对峙了五秒钟。
“不要。”姜槐摇了摇头,“羽毛球考试我已经过了。”
“其实……大家都很想跟你玩,我也是。”
姜槐看着她的眼睛,回答:“我不喜欢打球。”
“你总是这样,给人距离感。我们都很想跟你做朋友,可你总是把大家拒之门外。你这样大家都不高兴。”姜槐印象中,严小妮很腼腆,甚至可以说是自卑,她跟姜槐说起这番话来,却很理直气壮。姜槐看了一眼不远处,班里几个总聚在一起的女生,正朝她和严小妮看过来。
“你真的很想跟我做朋友吗?”姜槐坐直了身子,跟她对视,“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做朋友,就不会粗暴地抽走我手中的书。真正的朋友会互相尊重。”
“我……”
“我只是喜欢看书而已。你既然已经注意到这点了,为什么非要拉我去打羽毛球?”
“可是……”
她们想跟姜槐做朋友,也不必让严小妮来问吧?
姜槐指着那群女生说:“是她们让你来的吗?谢谢你们的好意。”
“你不必这么高傲。”
“谢谢你的提醒,或者说是批评。我只是觉得我并不符合她们的择友标准。纠正你一点,我一点儿也不高傲,真正高傲的人,不会看这种乱七八糟的小说。”她扬了扬手中的书,那时候看的是《草样年华》。姜槐曾经听到过那群女生里有人说她整天都在看“乱七八糟的小说”。
说完这些话,姜槐都觉得自己刻薄。严小妮涨红了脸,把书扔给姜槐,快步从看台上跑了下去。姜槐看了一眼严小妮的背影,只有叹气。这个异常自卑的女孩想要在班里寻求一个包容她的团体,好不容易融入了,依然是那群女生背后嘲笑的对象。
那次体育课上的对话好像是她们高中三年以来唯一的交集。姜槐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拒绝“也许是好意”的严小妮,并不喜欢说太多话的她,居然在那一刻变得像一只刺猬。没准她确实像她们说的那般,有些清高。
此刻站在姜槐面前的“严主编”,正是脱胎换骨之后的严小妮。只是她快认不出来了。
严小妮穿着裁剪精致的衬衣和裙子,妆容也恰到好处,她用狭长的双眼,居高临下地含笑看着姜槐。姜槐一身高中生打扮,还穿着彩色的条纹袜子。
“好久不见,老同学。”严小妮嘴角微微上翘,先行打招呼。
姜槐没缓过神来,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严小妮说,“来我办公室说吧。”
黎多多用口型问:“你认识?”
姜槐点了点头。
“你不早说?”
“我也是刚知道啊。”
办公室门口挂的牌子是“副主编”。进去之后,里面几乎是纯白色。
“你同学是不是有洁癖啊?”黎多多小声问,被姜槐用胳膊肘戳了几下,不再做声了。
严小妮示意让她俩坐在沙发上,自己径直走向自己的椅子。
姜槐没有说老同学之间寒暄的话,而是开门见山:“我朋友在你们杂志上刊登的画,一直没有收到稿费。我们俩今天就为这个事来的。”
“你朋友?”严小妮的眼神这才游离到黎多多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对。她的编辑是狸狸猫。”姜槐说完,黎多多赶紧点头。
严小妮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接着问:“你呢?不是一直在写小说?”
她怎么知道?难道她一直关注着自己?姜槐不免产生疑问。
“是,收入不稳定。”姜槐回答。
她自嘲,严小妮眼底还是闪过一丝胜利的表情,不易察觉又很快收敛。她说:“你也可以给我们杂志供稿,稿费可不低哦。”
“您还是先把拖欠我的稿费结了吧。”黎多多翻了个白眼说。
严小妮愣了一下,翻开桌上的,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说:“编辑是狸狸猫对吗?”
黎多多点头。
她找了很久,才问:“画手黎多多,三千二未结,对吗?”
黎多多又点头。
“这位编辑离职了,可能工作没交接好吧。你去前台那里拿一张表,把□□号填好,下周三是我们这个月的付款日,应该就能收到稿费了。”
黎多多很快起身去填表,姜槐刚站起来,就被严小妮叫住:“不一起吃个午饭吗?叙叙旧?很多老同学都没有你的近况诶。”
姜槐想了想,回答:“不了吧。”
她们本来就没什么话可以聊,没什么旧可以叙。
“你真的一点都没变。”这句话严小妮说了第二遍,“以后稿费的事就直接联系我吧,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不,我变了。姜槐在心里说。可她不想说出来,她笑了笑,离开了严小妮的办公室。她很想像当年那个执着于看小说的少女一样反问她,是你想知道我的近况,还是她们?是真的想知道我的近况,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她没有反问,而是挽着黎多多,跨出了《w》的大门。
这就是她变了的地方。
***
一连好几天,姜槐都做梦梦到了严小妮,梦里都是长达几小时的无意义对话,这让她好几天都没精打采的。
韩李周注意到了姜槐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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