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惜欢将一封信投入炉火中,轻声道:“过来坐。”
今日的二哥换上一身紫檀长衫,暗淡中带着亮色,连对着她的神色也没有一丝淡漠,解己怜乖巧地坐在了对面。
“我有话对你说。”解惜欢长睫掩目,没有看自己的妹妹。
“二哥请讲。”
解惜欢沉默片刻,抬头道:“一是,我们的祖翁今日回府……”
“啊!祖翁?”解己怜听了,难掩兴奋:“我只听爹爹提过,却从来还未见过他老人家呢!”
“嗯,他一直在外游历。”解惜欢面上无色,继续道:“另外……”
解己怜能看出二哥的踌躇,她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便是,”解惜欢顿了顿,继续道:“其实爹……”
解惜欢口中的“爹”字尤为轻,但解己怜听得清楚,看来二哥是原谅爹爹了吗?
可接下来的话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已不在人世。”
“什么?”解己怜眼眶瞬时红了,不由希冀道:“二哥在骗我吧?”,但面上已泪如雨下。
二哥怎会骗她?何况她不是早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纵使解惜欢无法完全了解解己怜对解明远的感情,他还是说了一句:
“至于解知冕,你若是想见他,我可以安排。”
兴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原默不作声垂涕的解己怜一下子哭出声来。
解惜欢有些无措,眼前这个一直称他作“二哥”的人,并不是让他无动于衷的人,于是在解己怜的抽泣声中,他又说了一句:
“我调查过了,章文泊还不错。”
解己怜听罢,却是哭得更凶狠,不过这泪不再仅仅是因为悲伤心痛。
陆承吉卧在高高的吊床里,白花安静地停在床边,长长的嘴轻轻地啄着主人手中的谷粒。
外面冰消雪融,寒风刺骨,这儿却依然是亘古不变的“万般红紫斗芳菲”五月天。
这样好的天气和美景,陆承吉却有些焦躁,她将白花抱起,举在头顶上方,质问道:“你信送到了吧,不会是贪玩弄丢了吧?不然为何没有回音?”
白花不知主子在说啥,只“咕咕”地叫了几声,直将头向下望去。
陆承吉摸了摸白花柔顺的羽毛,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然幼稚到对一只鸟生气,她撒了手,白花立即俯冲下去,地上是方才主人洒落的谷粒。
“吃货!”陆承吉俯身瞧了瞧快速点头啄食的白花,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过了年,要去亲自问一问答案。她这样想着,轻轻晃起了吊床。
“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下面传来大石的声音。
陆承吉睡眼惺忪,探头望去,大石在下面向她招手,脸上带着笑,很是高兴的样子。
“大石,什么事啊?”
大石口中又“啊”了几声,手上快速地比划着,而他的身后笑着走来一个白衣男子,陆承吉怔怔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白衣男子走到吊床下方,仰头望着陆承吉,欢欣一笑,道:“阿吉!”
陆承吉从幻想中醒悟,脱口道:“师兄你怎么穿白色衣裳?”
“难道不好看?”陆齐非双手背后,低头审视身上的衣服。
白衣的解惜欢就像暗夜的弯月,清冷遥远,神秘得叫人想一探究竟,却也难以靠近;但白衣的陆齐非却完全相反,明朗耀眼,再加上刻在骨子里的高贵,只会使人对其簇拥和仰望。
不过,她此时却是在俯视他,看见他对自己宠溺的微笑……,陆承吉避开他的目光,从吊床上轻巧地跳了下去,道:“你怎么回来了?”
“自是要回来!”陆齐非向前迎了几步,盯着陆承吉的左腿,安心道:“看来真是痊愈了。”
陆承吉点点头,见他清瘦了些,但神采奕奕,想来事情都处理好了。
“你新年没赶回来,我们留了你喜欢的冬笋饺子。”
“好啊,今年我都没吃到饺子呢。”陆齐非开心,半个月以来的艰辛困苦因这一句话而变得微不足道,“阿吉对我真好。”
陆承吉笑了笑,“师兄,做皇帝很辛苦,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陆齐非停下脚步,看她慎重的样子,柔声道:“我知道。”
“国家大事我不懂,也许我也没资格对你说这样的话,但希望今后做了帝王的师兄能够一直心怀仁爱之心,对待你的子民。”
陆齐非哪里料到陆承吉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阿吉便是这样能一直给他惊喜的人啊!
他轻笑起来,定定地注视着陆承吉的眼睛,道:“你如何没有资格呢?”
“这,我……”陆承吉一惊,目光闪烁,不敢抬头。
陆承吉的不适在陆齐非看来却是难为情,他忍不住伸手扶在她双肩,对眼前一身男装的女子,温柔而恳切道:“阿吉,过完年陪我去兴平城,好不好?”
陆承吉忍住没有退开脚步,她强作镇定,只做不懂,笑道:“外面寒冬酷暑的,我可适应不了!”
“这你不用担心!”陆齐非胸有成竹,“我命人在皇宫里建一处居所,与浮名谷一般,也是四季如春!”
陆承吉心慌,“我还得陪着师父,你知道,他年纪大了……”
“呵呵!”陆齐非完全想不到陆承吉这是在拒绝,只觉很少看到她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继续道:“我自是会派人照看师父,若是他愿意,也可与我们一同去兴平城。”
这几日,陆齐非仔细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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