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更是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她难产了,整整疼了一天一夜,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那时候她痛得麻木,心里想着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可惜第二天还是睁开了眼。
她并不喜欢那个孩子,而且她产后太过虚弱,没有奶水,不曾喂过那孩子一次,对他便更没什么感情。
她其实挺满意这样的状态,对于这个世界,她不想留下任何牵挂。
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仇,已经报了。
他一门心思要个孩子,现在也给了。
如今只剩欠姐姐的人情未还,可惜,大概得留到下一世了。
这样也好,留下一份人情债,好歹这世间还有人记着她。
没多久,虎头提着几碗面回来。
嫣然一闻到那股面味,便微微皱了眉头,这面她已经连续吃了半个月了,现在只是一闻就觉得反胃。
青柳见她脸色越发白了,忙道:“是不是没胃口?你想吃什么,让师弟再去买。”
虎头挠挠脑袋:“你不想吃?”
青柳想起来,刚才虎头出门,似乎也没问嫣然要吃什么,她心里止不住叹气,这夫妻二人,一个什么话都闷在心里,一个又不是细心入微的,这样怎么能处得好?
她对虎头道:“嫣然许是刚起来,胃口还没开,师弟,我刚才路上过来,见有卖羊肉酸汤和烙饼的,那个开胃,不如你受累再跑一趟?”
虎头便又出去了。
青柳看了看那几碗面,对嫣然道:“你既然不喜欢吃,怎么不和他说?”
嫣然原本不准备说话,可是见青柳满眼关切,心头一酸,忍不住道:“说了又有什么用。”
她说的不愿、不要、不想难道还少么?
他还不是该如何就如何。
青柳道:“怎么没用,就比如吃早点,你和他说你要吃什么,难不成他还会买别的给你?这虽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两个人过日子,不就是过这许许多多小事?你有话不说,他又猜不出你的心思,胡乱做主,到头来,苦的是谁?”
嫣然垂着眼,不愿说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青柳知道他们二人的矛盾,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打消的,只得慢慢来,眼下也不准备多说。
她抬眼看了看对面屋子,见始终没动静,便问:“奶娘怎么还没起来?”
嫣然道:“昨晚那孩子哭了好几次,她许是乏了。”
青柳一听这话,又忍不住了,“什么叫那孩子?那难道是别人的孩子?嫣然,你莫要糊涂了,孩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没人比你跟他更亲了。你是不是介怀他喝了别人的奶?这有什么,咱们自己奶水不够,难道还能饿着孩子?你看我这两个,当初家里也找了奶娘,一开始我心里也是有点不自在的,后来就想开了,孩子那么小一个,他知道什么呢?只要咱们真心疼他,怎么会因此就生分了?”
嫣然轻轻摇头。
青柳想了想,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她联到嫣然孱弱的身子,又问:“你跟姐姐说实话,当初生这个孩子,是不是受罪了?”
嫣然回想起那一天一夜的磨难,双手不自觉揪紧了毯子,“……是难产。”
青柳都倒抽一口气,半天才缓过来,拍着胸口庆幸道:“好在你没事!”
嫣然见她真心实意关心自己,觉得发凉的四肢又暖了起来,轻声道:“都过去了。”
☆、师娘
青柳知道生孩子的痛,她两个孩子因是双胞胎,个头比一般孩子小,都让她疼了大半夜,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更不要说嫣然是难产,疼了一天一夜,她对那孩子心里有芥蒂,也是难免的了。
但是说到底,她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母子,这样冷冷淡淡地处着,也不是办法。
青柳看着嫣然,心里有些担忧。
如今这世上,与嫣然关系最亲近的,只剩丈夫和儿子,偏偏这两个人与她关系都不好,难怪她会思虑过重,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子。
只是这心结,也得慢慢解才行。
没多久虎头又提着早点回来,青柳在一旁劝着,嫣然好歹吃了小半。
她本是大家小姐,吃东西跟小鸡啄米一样,胃口小,这段日子又没吃好,现在能吃下这么多,已经算不容易了。
这时,奶娘才抱着孩子从对面屋里出来。
虎头上前接过孩子,让奶娘去洗漱。
青柳探头去看,这孩子虽出生不到两个月,可是面上的褶子已经长开了,个头也比一般孩子大些,圆头圆脑的,又长了两扇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很是可爱。
她喜爱道:“师弟,孩子取名了吗?”
虎头道:“还没,我就叫他小虎,等过段时间上山,再请师父取一个吧。”
青柳听了,觉得有些好笑,当爹的叫虎头,儿子就叫小虎,这也太偷懒了些。
她又去问嫣然:“我记得你从前读过好多书呢,要不要给孩子取个名?”
小虎被他爹抱在手里,握着小拳头睡得安稳,白白胖胖的模样,跟仙童一样招人喜爱。
嫣然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摇摇头,道:“还是让他师公给他取吧。”
青柳也不坚持,又道:“师弟,你把孩子放在榻上,先去吃饭吧。”
虎头看了嫣然一眼,小心将儿子放下。
嫣然赶紧往里挪了挪,努力不让自己碰到那小身子,她心里恐怕也说不清,是不想碰他,还是不敢碰他。
青柳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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