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苏晚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被他岔开的话题,车里放着轻柔的cd机,低缓的女声萦绕在这狭窄的车厢里,这样的情形,很能让人不小心就回忆往事,苏晚侧头,看着他坚毅的侧脸,手掌有力的掌握着方向盘。
她轻轻的开口,“宋哥哥,跟我讲一讲,你为什么要把宋氏拱手让给别人好不好,你别骗我说是商业竞争,我才不相信,跟我说一说好不好。”
坑深五十二米
宋燕行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周身很快聚集了一股冷气,车内温暖适宜的暖气都无法驱散那股从他身上散发的冷。
她忽然有些害怕,他身上藏着的过去,会震惊到她。
车厢里安安静静,只听得两人的轻轻的呼吸声。
窗外是和车子呼啸而过的寒风,车子一路向北,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去往江城陵园的方向。
天将将黑,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未来得及消散的光芒留在树梢的最上边,陵园坐落于江城最安静的北区,独占一面山,树木葱郁,廖无人烟,这里住着的人,永远的长眠于了地下。
看门的老头很明显认识宋燕行,看到他过来的时候还恭敬的朝他弯了弯腰,这才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宋燕行的怀里是抱着半路买来的黄/色/菊/花,带着苏晚一路往左边第三排最后一个墓碑,风将远处树林的树叶吹的飒飒作响,一股空灵寂寥的感觉席卷整个陵园,远处惨白的路灯堪堪照着这偌大的陵园。
无比的萧条和惆怅涌上苏晚的心头,但是跟这些相比较,苏晚现在只有害怕的感觉,手指握紧了宋燕行的手,跟他并排,站在了墓碑面前。
宋燕行
借着远处的路灯,苏晚眯着眼睛仔细的辨认着墓碑上的黑色照片和上面的名字。
——慈母吴宛之,
——不孝儿宋燕行立。
墓碑中间,是一张黑白女人的照片。
眉眼弯弯,风情万种,依稀不清的灯光下她还是能够看到照片上的女人,轮廓和宋燕行很像。
原来,她的宋哥哥,是要偏向他母亲更多一点。
宋燕行的面色逐渐柔和起来,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缓缓开口,“妈妈,我把您未来儿媳妇带过来了,您看看,还喜欢她吗。”说着把苏晚往跟前带了一点,和他紧靠在一起,双目平视着前方。
苏晚忽然有些紧张,这是比见宋博洋还要紧张的一种情绪,这里睡着的是宋燕行最敬重的妈妈,虽然阴阳两隔,但是苏晚还是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将被风吹散的头发捋好,摘掉耳包,站直了身体,正正经经的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阿姨好。”
回应她的是,山林里吹动树叶的声音。
苏晚仰头,看着宋燕行的侧脸,“阿姨会喜欢我吗。”
宋燕行揽着她的肩膀,看着墓碑上的女人,眸色越发的柔和,“你很乖,妈妈会和我一样,喜欢你的。”
宋燕行此行没有待多久,在墓园里陪吴宛之说了一会就带着苏晚离开,墓园是整个江城最冷的地方,不仅是天气的原因,更有一到这里就自发的带了浓重的悲伤感。
没有人会喜欢来这里。
回去的路上,苏晚一直没开口,她相信,她的宋哥哥,迟早都会告诉她。
回到了家里,花卷还在偷吃猫粮,听到了开门声灵敏的跑回了自己的小窝,藏起来装作自己已经睡着,苏晚和宋燕行根本没有注意到它,苏晚替他挂好了大衣,又跑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出来暖手。
宋燕行淡淡的瞥她一眼,接过水杯,坐到了沙发上。
苏晚跟过去坐到他的身边,宋燕行单手揽住了她,声音轻轻,像在诉说一个远久的秘密。
“我妈妈死的那一年,还不到三十岁,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她在卧室里割了腕,鲜血流的满屋子都是,我放学被接回家的时候,她还剩了最后一口气。”
苏晚坐在宋燕行旁边,身体顺势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想要给他一丝力量,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比他的还要冰冷。
“没抢救过来吗。”她问。
宋燕行摇着头,“医生说她身体里的血快要流干了,强行输入血浆只会让她的身体反噬,她进了手术室不到一个小时,医生就已经宣布死亡,”那时候的他,才刚刚五岁,刚上幼儿园,什么也不懂,满手都是吴宛之的血,呼吸之间尽是那血液的腥气。
那股满是血液的味道,他想,他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
苏晚喝了一口水,好一会,才继续问道,“那...那叔叔呢。”他,他怎么没有出现。
宋燕行嘲讽的勾唇笑了一下,声音很轻,苏晚还是听到了,那是宋燕行对宋博洋毫不掩饰的鄙夷笑声。
“他在宋氏忙着项目,忙着出差,忙着和外国人一起拼酒,所以妈妈得了精神病他不知道,妈妈在卧室里割腕了三四个小时也没人知道,”佣人打电话告诉他的时候,吴宛之已经被盖上了白布推向了停尸房。
回忆还在继续。
那时候的宋燕行以为,父亲只是忙,忙的没时间管老婆和孩子,年纪尚小的他对父亲是恨的,却还没到达希望对方去死的地步。
医生给妈妈得出的死因是,臆想症潜伏多年,再加上没有药物抑制,最终走向了割腕的这条路,这话就比较官方了,简单的来说,吴宛之,是得精神病自杀的。
宋博洋年轻的时候特别的雷厉风行也很有头脑,迅速的封了消息,只以吴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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